张瑞蓦然想起,这不是苏则的老丈人吗?难怪会支持苏则的提案。
乌桓人是汉末天下有名的强兵,这个民族只有勇健能理决斗讼者才能担任大人。
没有子承父业,也没有兄终弟及。大人的推选,主要看一个人是否勇武,是否公平。其中勇武乃是主要的选拔标准,这保证了乌桓人极高的单兵素养,当然也使整个民族凝聚力、组织力非常低下。
出兵打劫能扬长避短,避免本土作战组织力低下,发挥乌桓人的勇武,所以乌桓人对凉州的事情十分感兴趣。
对乌桓与羌人的战事,张瑞没什么想说的。两败俱伤才好,就算不能两败俱伤,至少也要加剧羌人的叛乱时间和规模。
倒是对朔方乌桓的安排,张瑞想跟鲁伦谈谈,便说道:“鲜卑将被联军五万铁骑所屠戮,塞外之地多有空余。汝可有意退出塞外?东起并州,西至西域,广阔万里之牧场,皆可分与乌桓。”
鲁伦却立即摇头,回道:“塞外苦寒。如今天气愈发寒冷,居于塞外,牧民们怕是难抗冬季严寒。”
张瑞不再多言,起身拍了拍苏则肩膀,率众离去。
苏则眉头紧蹙,无奈的叹了口气。
鲁伦不明所以,问道:“贤婿叹息为何?”
苏则虽然被抢了亲,但态度十分坚决,异族胡虏,只可能为妾,不可能为妻。
堂堂诸夏科考榜眼,取一名异族女子为妻,能被整个朝堂文武视为笑话。
所以要说苏则对乌桓部落有多大的认同感与归属感,那完全是无稽之言。毕竟与苏则有亲密关系的就那位娇蛮的侍妾,其他部落子民在何处,什么模样,苏则一概不知,从哪产生什么认同感?
对鲁伦,苏则不可能冒着仕途风限,透露任何军事机密。不可能告诉鲁伦,你现在安全是因为右将军府忙于整顿凉州事务,用不了多久就会调集大军踏平朔方。
思考了许久,苏则说道:“孟侯曾与某言,翌日某将会调往西域。汝固守在朔方,恐怕再难见女儿一面。塞外万里牧场,能养活之牧民远胜朔方一郡。虽然冬日严寒,但受罪者亦非汝堂堂乌桓大人。汝认真核算一番,设塞外能养牧民十万,每岁冻死两万人,存活之牧民亦为朔方之数倍。”
鲁伦不悦,说道:“每岁冻死两万子民,某如何安稳人心?凭何要冻死我族两万子民,而让汝等冠带之民安享太平?”
凭何?当然是凭诸夏年产五百万斤钢铁、数亿石粮食,可以轻松拉出一支五万人的钢铁雄师。所以自古以来内诸夏而外夷狄。
道理很简单,但苏则说道:“汝究竟是欲成为十万部落之主,还是在意两万子民死活,汝自行思量。某言尽于此,拜别。”
最后一句话,令鲁伦摸着下巴沉思许久。随着鲜卑部落败退,塞外大片牧场空余,苦是苦了点,但又冻不到自己。
但因此而崛起,引弦十万,什么温暖优渥的地方自己不能去抢?
只是右将军府真的会放任自己壮大?
右将军的牧民手段令所有引弓之民都不寒而栗。这就不是一位会放任引弓民族强盛的中原君主。
关于出塞鲁伦需要仔细想想,不能中了中原人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