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泾县一座荒废的田宅里,韩遂与一众酋长围在地图之旁,眉头已经皱得快要拧到一起。
骁将阎行指着地图说道:“我军三千余步骑已绕路东进,占据泾水之畔阴盘、鹑觚两城。彻底切断贼军粮道与退路,贼军在泾水以西,已陷入绝境,插翅难逃!”
氐人首领阿贵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兵法,为什么占据了数十百里外的两个城池,泾水旁这两万大军就陷入绝境了。
贼军两万人不还是好好的,跟往常一样悠哉游哉的沿泾水西进?
便问道:“贼军两万人,如今正在作甚?”
阎行指点江山的气势一顿,良久才不情不愿的从牙缝里说道:“正沿泾水西进。”
这导致一众羌人、氐人酋长看阎行的目光像在看傻子。
那你在这里激动什么?夸夸其谈,说的好像敌军马上就会崩溃似的。
原来到最后敌军毫无影响?
阿贵鄙夷的说道:“尔这些汉人伎俩皆不好用!否则,汉军亦不会被吾等豪杰赶出凉州。大人王国甚至带领吾等杀至右扶风陈仓!某以为,还是直接杀将过去,将贼军都大卸八块,一了百了!”
韩遂是懂兵法的,如今自己大军占据坚城,有险可守,又切断了敌军退路与粮道,还有七千铁骑可用,可以说已经彻底的锁定了胜势。
此时战与否对战局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为了安抚联军中的胡族酋长,韩遂决定派一支部队发起猛攻。
己方人多势众,即便前军战败,对战局亦不会有太大损害。若是战胜,则能直接迅捷结束战事。
在一众酋长中间巡视了一圈,韩遂看向阿贵,说道:“闻大帅为安定郡豪杰之翘楚,勇猛冠绝诸部。斗胆请大帅领联军步骑万余为先锋,前往击溃贼军。”
阿贵不满的大声吵吵:“何不全军压上,吾等三万余勇士,近双倍于贼军。以二打一,岂不轻松打赢?”
韩遂头疼不已,战争又不是两人斗殴。不会面对面站成一排,对方出一人,我军出两人,依次排开,公平决斗。
己方人多势众,对方必须有所防备,绝不会主力尽出,否则一旦己方援军奇袭,对方将全线崩溃。
两万大军能出兵一万迎战已是极限。
阿贵率步骑一万余作为先锋,只需进攻,无需防守、无论是阵型宽度还是可用机动人数,皆占尽了优势。
可韩遂实在是没办法与一个叫嚷以二打一的莽夫讲这些兵法部署,只得叹息一口气,说道:“某与大帅一万五千步骑。有骑兵相助,又有大帅远近闻名之豪勇,难道还惧怕贼军区区两万徒卒?”
阿贵骤然涨红了双脸,脖颈青筋暴起,恼羞成怒的大吼道:“某岂会惧怕区区两万徒卒?又非是未曾与彼辈交战过!尔等便在此地瞧好,不用尔等任何相助。某只领这一万五千勇士,便将贼军大卸八块!”
徐荣军中并非两万人皆是徒卒,毕竟征西将军府战马极度充盈,奢华的为步兵配置数百匹战马,配置百余名斥候还是非常轻松的。
有斥候侦察战场,徐荣才能悠哉游哉的沿泾河西进。
所以当斥候侦察到阿贵的部队一路风驰电掣的开拔而来的。徐荣依旧淡定从容,自信的指挥着士卒在河边安营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