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将一百个方阵分成两重,就是为了能互相接替,防止一个方阵苦战一日。
身穿重铠,挥舞长矛、战刀一整天,即便是铁打的汉子亦要累的爬不起来。
如今抽调了二十个方阵布防两翼,必然会导致中军方阵要苦战许久。
高顺摆了摆手,说道:“无妨,士卒仍有余力。即便攻势钝挫,亦有驻队可以上前接应。”
但最主要的原因,是高顺相信,匈奴的步卒不可能像骑兵一样坚韧。
在任何势力中,骑兵都是精挑细选,久经训练的精锐。
无论是甲具齐备程度,还是承受伤亡的能力,都超步卒甚远。
骑兵可以做到坚韧不拔,败而不溃。
高顺却不信一群由牧民组成的步兵方阵,未经严格训练,能与全副武装、骁勇善战、军纪严明的征西将军府铁甲精锐鏖战许久,死战不退。
匈奴步兵方阵在接站前便损失近两千余人。
又鏖战一个多时辰,被击溃十几个方阵,战死数千人,伤亡已经近半,即便是为了保卫王庭,牧民的承受能力亦已经到了极限。
这时候征西大军只要能继续坚持半个时辰,甚至哪怕一刻时间,对方牧民就有可能崩溃。
以高顺对士卒的了解,这种激烈程度的战事,距离精锐士卒的疲惫极限还有很大距离。
而随着高顺的调度,铁甲方阵徐徐如林,坚定而势不可挡的推进向前。
两翼胡骑试图骑射袭扰,却被神臂弓射杀数百人,被逼无奈只得再次尝试冲击钢铁方阵。
值此时,高顺一声令下,语气激昂的喊道:“铁骑全军出击,务必全力追杀,不使其主力逃脱!”
张辽兴奋的奋槊上马,大吼一声:“诺!必追亡逐北,不使其轻易脱离!”
随着旌旗飘动,上万士卒同时翻身上马,铁甲撞击之声,即便在喧嚣嘶扰的战场上,亦清晰可闻,如同闷雷响彻。
前线正在奋战的铁甲士卒,随即爆发出狂热的吼声:“是我军铁骑!”
“我军铁骑出击矣!”
“胜势已定!二三子,军功即在眼前,随某冲击!”
三军士气大阵,匈奴却惊骇的胆战心惊。
鏖战一个多时辰,曾经密集的军阵亦变得稀疏许多,无数残存的士卒身披创伤。能坚持到现在,只是因为战场上,看似还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
匈奴大军虽然死伤惨重,但只有十余个方阵被彻底击溃,其他人还能勉力坚持,并未形成席卷之势。
但随着敌军难以计数的铁骑加入战场,本就勉力维持的平衡瞬间将会被大破。
前线最普通、愚笨的士卒亦知晓,败势已定。
没人愿意在败势已定的时候还继续白白送死,因而前线的方阵陆续崩溃。
并州甲士再不惜体力,开始狂猛追击。连人带甲数百斤的巨大冲击力,是匈奴血肉之躯完全无法阻挡的恐怖威力。
一片混乱的牧民再无法维持勇气,纷纷开始溃逃。
上万并州铁骑自阵中出击,很快便席卷了来不及脱离两翼的匈奴骑兵。
数万人的战场上,铁骑策马而过,溅起起了无数的鲜血,数以千计的胡骑还在调转马头便被斩落马下。
进而数万铁骑绞杀在一处,平坦的草原上尽是飘扬的旌旗与漫卷的黄沙。
匈奴大势已去,骑兵纷纷胆寒,无数骑兵无心迎敌,只想脱离交战,从彼此纠缠的混乱中脱离出去。
但并州铁骑却战意正盛,养精蓄锐,马力充沛,在宽广无垠的草原上肆意追杀。
并州大军只出动了四万余人,便击溃了匈奴王庭,战力彻底惊悚了所有投诚者。
大营中的所有部族皆主动派出铁骑参与围剿王庭残军,想卖力在新的王庭掌控者眼中留下一个良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