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辅等人在黄河沿线寻找了许久,才找到一艘陈旧的木舟,就是河边经常见到的那种陈年弃船。
腐烂、陈旧的木板让人怀疑这艘船能否经得住一次巨浪拍击。
但远方如惊雷一般的马蹄声已容不得牛辅等人犹豫,一行人协力将木舟翻正,又推入水中。
立即有浑浊的河水顺着漏洞涌入船身,牛辅率先登船,其余人等手忙脚乱的将重伤的郭汜抬到船上。
牛辅嫌弃,想将这个累赘扔下,却怕耽误时间,便吼道:“郭汜,汝这废物,若不想被扔到水里,就用手堵住船上漏洞。”
郭汜不敢吭声,艰难的蠕动着身体,扯到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立即痛的流出一头冷汗,挣扎着用身体堵住船身上几处明显的缺口。
此时慌乱的众人已没精力理他,李傕跳到船上,对牛辅说道:“将军,木船载力不大,若穿铠甲,载不了三人。吾等需尽去甲胄。”
牛辅一指远方正在逼近的太原铁骑,呵斥道:“若脱了铁甲,岂不尽死于贼子箭下?”
可若穿戴铁甲,船上就只能坐三四个人。
还未登船的数人立即躁动起来,望着牛辅的目光逐渐凶狠。
那种野兽似的目光,让牛辅全身发寒,连忙改口,说道:“脱了铠甲亦不是不可,需有人在岸边抵御贼众,使其不得从容放箭。”
牛辅武略虽然不堪,但还算有点小聪明。
这席话一说,顿时将矛盾转移。
停留在岸边的数人目光立即从牛辅身上转移,彼此间互相敌视,谁都不想成为断后的那个倒霉蛋。
李傕便在船上吼道:“速脱甲胄,最慢的那两个留下殿后。”
这个方法好,无关乎运气,皆凭各自实力,技不如人,只得任命。
很显然在穿戴甲胄这方面,越是位居高位,身上的甲胄越是精良,而其本人就越是很少亲自动手,皆由部下辅助。
所以几名亲卫小卒率先脱完甲胄跳到船上。
剩下两名校尉彼此对视,苦笑一声,已经没必要再脱了,不然一会儿穿戴更加麻烦。
张绣舍命换来的登船机会最终还是因为张济自身原因没能登上求生的木船。
与张济作伴的另一名校尉是樊稠,乃西凉军中有名的悍将。
随着一叶扁舟远去,二人不得不手持利刃,正面迎击数百名策马赶至的铁骑。
铁骑抵近岸边,赵云很快便发现了大河中随浪起伏的扁舟,以及岸边身披重甲的两名敌将。
下令道:“留两什人随我擒拿贼将,余下人等沿河追击,游射扁舟。”
在牛辅原本的计算中,赵云麾下只有数十骑,要擒拿两名身披重甲的悍将便分不出几名人手追击。
可是未曾料到,中途有两百铁骑增援过来。
这种变故导致殿后的张济、樊稠战意消散。
毕竟面对数十名骑兵,二人协力还有一丝机会突出重围。可对方现在数百骑围了过来,二人哪还敢提刀。
唯恐杀了眼前几名骑兵,余下的上百铁骑不再理睬大河中的扁舟,冲刺过来将自己二人碾为齑粉。
二人自认没有霸王之勇,能于大军阵中孤身纵横,力斩百人。
很明智的双手主动举刀过头顶,跪在了路边表示投降。
赵云倒提长槊,勒马驻足在二人面前,问道:“尔等何人?牛辅何在?”
“吾二人乃牛辅麾下校尉,张济、樊稠。牛辅正在河中船上。”
众人望去,只见木舟已顺流而下数百丈,视线中只剩下一个黑点。倒是岸边的铁骑旌旗招展,声势浩大,一路追击,掀起大路烟尘。
次日,黄河沿线天降大雨。
雨天正适合躺在床上睡懒觉,张瑞惬意的睡到半上午才懒洋洋的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