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县将士自下而上攻伐只能闷头苦战。
山上的汉军军候居高临下却看的清楚,贼军众人行伍之间配合极其默契,厮杀技巧与个人蛮力亦远在汉军之上。
最致命的当属敌军战刀锋利无比,汉军身上的甲胄根本挡不住对面随意一刀。甚至有力大者力劈而下,举刀格挡的汉军连刀带肩被斜劈两段。
对面全身浴血的猛将越逼越近,甚至能看清他身上鲜血与汗水蒸腾而起的白汽,汉军军候终于胆寒。
大吼着下令道:“鸣金!收兵!”
汉军将士本就凭着最后一股勇气才免力维持阵线,听到金声,这口气消散,再也抑制不住恐惧。争先恐后的向关内逃窜。
阵型顿时大乱,撤军演变成一场大溃散。军候悔之不及!不过想到这里距关门只有几百步,便稍稍安心。
只能怨上承平日久。郡兵上下都未经历过大战。
大军溃败还想安稳归营哪有那么容易!
张辽已经收刀,累的几乎直不起腰,气喘吁吁的站在路边休息。
上百铁骑从方阵中间甬道策马而过,途中便引弓射箭,引起溃军的一阵惨叫。
铁骑踏过,身后留下数十具尸体。
拥挤的汉军终于抵达关前,却发现关门只能容四人通过!
远处是追杀的铁骑,前面是阻塞的战友,恐惧不已的汉军将士竟将刀剑砍向战友的后背!
一时间自相残杀,互相践踏而死的汉军溃兵竟比铁骑杀死的人数还多。
汉军军候这才知道自己酿成大错。虎目含泪,亲自带领卫队为全军殿后。却被汹涌的铁骑无情踏过,踩为肉泥。
最后的抵抗被碾碎,汉军溃兵再不思其他,眼中只有前方的大门,凡是挡在自己身前的战友都逃不过被捅一刀。
此时山下喊杀声响彻云霄,密密麻麻的黑山军将士云涌而上。
张辽乃召回铁骑,全军退至山下大营。
汉军在壶关的守兵只有千人,一战折了数百,又被黑山军昼夜猛攻十余日,折了数百。
余下汉军胆寒,一部溃散,一部投降,黑山军乃克壶关。
失去壶关这一雄关,上党再无雄城可守。
杨凤便尽起手下大军,兵分三路,攻城拔寨,快速扩充实力。
至此张瑾便主动向杨凤请辞。
雄关已克,正是品尝胜果之际,怎能抽身而退?杨凤便不允,对张瑾说道:“张校尉,远道而来,助某攻克壶关。如今正是收获之时,只需大军跟在某部之后,无需攻城陷阵,某部所获皆分予孟县三成。”
张瑾面露微笑,婉拒道:“某瑾代吾主谢过杨校尉慷慨大方。但太原战事紧急,某无暇他顾,需星夜兼程返回晋阳。”
如此杨凤只得作罢,最终在临行前送上自三处豪强坞堡内缴获之物资。有钱百万,粮数千石。算是给孟县将士的馈赠。
想着这些都是将士奋勇,以命博来的战利品,张瑾便未推辞。平均到每个将士身上不过钱一千,粮数石而已。
但张瑾知道决不可擅作主张。
即便要奖赏军功,亦需张瑞亲自下令,一切依典而行,诸事自有法度。
绝不是自己一介将领可以胡乱下令,且用的是他方财物。
此举名不正,言不顺,乃是取乱之道。
三军将士亦不敢接受。
张瑞闻知此事倍感欣慰,再度确认张瑾有都督一方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