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红红的,早已泪流满面。这个时候,她恐怕又想起了为救她而死的大姐了吧。事情就是这样的诡异,她的大姐救了她的性命,却留下一个儿子折磨她的内心。
通过将近一年来的体力劳动,郑二在外形上改变不少。皮肤黑了,肌肉也发达了。赵昺见了,心里感叹,郑二的外表改变了不少,为什么内心世界就不会随之改变呢?
人最难改变的是什么?是人性、是执念还是无知?其实,这三者并非无法改变。真正阻碍人的改变的,是懒惰,包括行动的懒惰和思想上的懒惰。
赵昺走近东院,将仍在流泪的杨太后扶进房间。“娘娘,您别伤心了,真正说起来,这件事情的责任不在郑二身上。”
“我怎么会不伤心呢?”杨太后一边用手帕揩拭着眼睛,一边道。“我每次看见他,就会想起大姐,他如果争气,我也会开心、高兴,可你瞧他这个样子,他怎么就不长进呢?”
赵昺也无语,他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劝她。
“官家,你才八岁,却能把咱们的行在从泥潭里拉出来,还带着行在多次打败张弘范。行在眼见的前景越来越好,这都是你的功劳啊。可是他呢?都已经是大小伙子了,还是这个样子。我,我真的是有愧于大姐啊。”
赵昺更无语了,这能作比较吗?
当天晚上,赵昺亲自伏案撰写了一篇社论,《论所谓府城人和行在人之说的荒唐性》,刊登在次日的报纸上。此后,他意犹未尽,又写了两篇社论《再论所谓府城人和行在人之说的荒唐性》《三论所谓府城人和行在人之说的荒唐性》,连续刊登在报纸上。
对于张达、冯安澜和关捕头他们来说,这次事件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那位幕后黑手不是很盼望府城人跟行在人产生冲突,出现裂痕吗?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现在这个蛋又出现裂缝了,这只苍蝇该又会出来活动了吧。
这个时候,他们看见一名墨绿窄袖短衣,下身驼红长裙的女子从街上走过。
“哎,那女人不就是月儿吗?”一名捕快道。
“就是那个诬告郑二的女人?”另一名捕快道。
“正是。”
“这个女人不是好鸟。上次府城人跟行在人斗殴,就是因她引起,这次又诬告上郑二。”
“郑二也不是好货。”
“郑二的确不是好货,但他的头脑简单,说不出那样的话,很明显是这娘们自己编排出来的。”
“看看她来这里干什么?”
但她走的很快,经过那堵墙壁时,并没有停住步伐,很就过去了。
几名捕快见状,有点小失望。
过了一小会儿,就见一名十来岁的小男孩蹦蹦跳跳从对面走过来,到了那堵墙壁跟前,停住了。面对墙壁站了一小片刻,蹲下身子,一只手伸了出来,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又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这小孩有问题。”那名手握望远镜的捕快道。“我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