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些生意人看到一个个货仓堆放着的包装得整整齐齐的玻璃时,他们被震撼到了。
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年轻商人带过来的玻璃会有这么多,这可是一件超级大买卖啊。
然后,他告诉商人,要求批发玻璃是吧。我先给你一个底价,也就是基础价。你认为可以接受的,请下午再来,如果不可接受,那就不必再来。
下午过来的,先交定金,再通过拍卖会竟价,你赢了,玻璃就给你,输了,对不起,玻璃要给另外的人了。
至于什么是拍卖会,葛鄚之会塞给他们一张介绍,让他们回去慢慢看。
原来是有备而来嘛。
这个年轻人做生意有意思。
葛鄚之说的流程,对于那些老板而言,是即陌生又刺激。没有实力的,就打道回府了,有实力的,无不跃跃欲试。当然也有的是两家甚至三家联起手来,准备共同吃下葛鄚之的玻璃。
下午未时一刻,所有的商人都按时来到商队那艘最大的船只上。交了定金之后,他们被服侍生彬彬有礼地引到一间大房间。
房间里摆了好些椅子,前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横幅,上书简单五个字:玻璃拍卖会。
还有一张主席台。主席台上什么也没放,就放了一把做功精巧的槌子。他们不明白主席台上为什么要放一把槌子。
最让他们惊讶的,还是在主席台右侧靠近墙壁的地方,坐着市舶司的孔提举。此刻,他正凝神听着一旁的葛鄚之说着什么,并不住地点头,似乎对葛鄚之的话非常感兴趣。
连市舶司的提举都来了,姓葛的面子好大啊。当然,孔提举的到来,彻底打消了他们的顾虑。人家都把官方的人请到现场了,这说明他们的玻璃以及用拍卖的方式决定这批玻璃归属的做法是值得信任的。
联想到上午蒲载况的下场,他们不由得对年轻老板葛鄚之的能耐产生一窥端倪的冲动。
见时间到点,葛鄚之笑容满面走到主席台。
“尊敬的孔提举,尊敬的各位老板,下午好。”
“这家伙,说话倒是蛮甜的嘛。”那些老板心里嘀咕着,却把耳朵支愣得更加坚挺了。
葛鄚之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把他的玻璃以及拍卖的规矩给介绍完毕。他把接下来的时间都留给了坐在台下的商人们,由他们提问,他答。
“请问葛老板,你们的玻璃千里迢迢从泰西运到我朝。那么以后呢?你们以后是想继续做这个生意,还是一锤子买卖,此事就到此为止?”一位个子不高的商人率先提问道。
“我知道你为什么问这个事情。”葛鄚之笑道。“玻璃的好处,大家有目共睹,如果能够长期供应,或者扩大供给面,让窗户都装玻璃那就更好。
我告诉你们,我们在泰西待了这么些年也不是白待的,我们已经掌握了生产玻璃的技术,也知道到哪里找原料。所以,这趟出货之后,收拢的资金,就是打算建一个制造玻璃的作坊。当然,会是一个大作坊。
所以,玻璃,以后一定会源源不断地运来的。如果有谁感兴趣,此次生意结束之后,还可以跟我们建立长期合作关系,成为我们的代理商。”
葛鄚之胡诌一通。他这是欺负底下的人没去过泰西,否则的话就要漏馅。
“什么商?”有人听不懂代理商是什么意思,大声问道。
“代理商啊。就是帮我们卖玻璃。”
“好啊,这可是一个好消息。”下面的人高兴地嚷嚷着。
“代理商就交给我吧,我愿意做代理商。”一个红糟鼻子的中年男子高声道。
话音未落,便遭到另一个人奚落:“大鼻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又有多少能耐,也要抢这个代理商的位置?”
“小六子,你的能耐好,去年下半年北上贩卖粮食,不是赔了个精光吗?怎么,现在缓过气来了,有闲心嘲笑人了?”大鼻子肆意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