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一样,不是指外表,也不是他的一举一动,而是来自于由内到外,从身体到举止的每一处,是跟他的外表和举止浑然一体的,就如汗水由皮肤透出,血液流动于血管的每一处。
孩子的眉眼之间溢满了智慧,透着成熟和稳重,完全不是一个九岁孩童所该具备的。当然,对于一个九岁孩子而言,这样的不一样,到底是福还是祸,是幸还是不幸,他不得而知。他此刻所想的,就是对这个孩子尽可能的礼遇。
见赵昺向自己走来,许嵩赶紧迎上一步,一揖到底:“公子。”
赵昺也回礼道:“不速之客,打扰许老爷的清静,还望海涵。”
“公子客气了,公子能折节下士,来到老朽这山野僻壤,实为替某脸上添光。”许老爷极为客气地道。
“不瞒许老爷,本公子此趟来吉阳,乃纯粹游山玩水。然而昨日看了你们的织布技艺比赛,非常惊讶。想不到你们的纺织技术水平如此之高,出乎意料。”赵昺夸赞道。
许嵩听着赵昺的话,又是啧啧称奇,一个才九岁的孩童,话竟然说得如此得体,实在少有。当然能听到外人称赞总是高兴的。
“谢公子谬赞。”许嵩颇为得意地道。“吉阳这个地方的娘子,若论做女红,远不及外地,若论纺纱织布,却是远近闻名,便是大陆女子,也要甘拜下风。”
“是啊是啊。本公子今次是亲眼所见,亲身体会,许老爷的话,毫无夸张。”赵昺道。
一行人进入大堂,分宾主坐下。赵昺正想开口,就感觉自己的耳廓动了动,他听到一阵织布声。从声音的声源位置,应该是内宅的某一处。他颇感纳闷,难道像许嵩这样的大户人家的女子,也要织布?
“难道许老爷的府中,也有女子在织布?”他想了想,开口问道。
“公子的听力了的。”许嵩显然吃惊不小,他的宅院够大,内宅距离大堂显然有段距离。他甚至还朝内宅方向看了一下,然后才醒悟过来,忙道。
看这孩子边上坐着的几个人神情毫无变化,他不知道是他们也跟小孩子一样具备这种能力,还是跟在小孩子身边时间长了,见怪不怪。
“这不过是内人闲着无聊,偶尔上去活动活动筋骨。不足为奇,不足为奇。”许嵩摇摇手继续道。
“女织男耕,桑麻满圃,各司其事,怡然自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嘛。”赵昺笑道。
“哪里哪里,公子过誉了。”许嵩连忙谦虚道。
“爹——”正说话间,却见一名胖得像肉球似的男子从边门闯了进来。后头还跟着一名神情有些紧张的丫环。
赵昺见那胖子年约十七八岁,眉眼间跟许嵩有几分相似,又听他叫许嵩为爹,就知道他是许嵩的儿子。
那胖子来到许嵩跟前撒娇道:“爹,我要娘子,我要娘子。”
许嵩忙抚慰他:“要娘子自己找去啊,爹这里可没有娘子。”
说着许嵩瞪了那丫环一眼,那是责备她没看好小主子,让他跑到这边来了。
那丫环打了个哆嗦,赶紧上来,要哄胖子下去。“公子,奴婢这就带你找娘子去,好不好?”
她想拉胖子,却哪里拉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