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指标,一个是发病率,一个是死亡率。前者已经达到二千多人,特别是昨天,一天之间达到一千多人。后者已经达到六百多人,昨天一天则是三百多人。城市里到处是因为失去亲人的号啕大哭声,还有就是运送尸体出城的马车。
人们都闻到了死神降临的巨大的气息,人人都惊慌失色。如果没有安民告示,如果没有不断巡逻的士兵,如果没有良好的秩序,如果没有城门口的士兵,说不好就会引起大逃亡。南宁城就会成为鬼城。
滕志浦将所有的郎中集中到一处,分成四组,每组十人,东城、西城、南城、北城,四个片区,每组负责一个片区。每个病人除指定一名郎中之外,只指定一名家属负责照顾。而那名家属得接受由滕志浦派去的志愿者给予现场陪训之后,方得开始做事。
知军衙门的所有人员,除了值守之外,也被他编成四个组,走出衙门,每组负责一片城区。任务:负责登记新发现的病人、监督病人隔离到位,死亡人员的掩埋以及检查每家每户的卫生措施。
郎中起先对于指定的四个药方半信半疑,特别是刚开始的时候,病人仍然大范围死亡,他们的质疑声更大了。其中一名叫做胡桷的郞中,已经七十岁了,因为医术精湛,在南宁享有巨大声誉,质疑的声音最大。并一再追问,这四个药方到底是怎么出笼的?他要跟拍板做出决定的人见上一面。但滕志浦在没有得到小皇帝答复之前不敢将真实信息透露出来。
胡桷由此更加恼火,竟至于发出如果不让我用自己的办法治疗,我宁可退出治疗相威胁。
鉴于此人在南宁医疗界的影响力,赵昺破例决定见他一面。当看清眼前还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胡桷捋着自己的胡须大笑,连说:“荒唐荒唐。”就要起身离去。
“请问胡郎中,自疫情发生到现在,你医治过多少病人,治愈几人?死亡几人?”
身后却传来赵昺冷静的声音。
“呃!”胡桷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医治二十三人,治愈三人,死亡十一人。”
“也即是说,经你的手治好的病人才是个零头,而死去的将近一半。”赵昺道。
“但你要清楚,我收治的病人大多是重症,都是人家治愈不了,才转到我的手上。”胡桷有些难堪,他特别强调道。
胡桷收治的病人确如他所言,好多都是重症,这让他治愈一个病人,要比其他人付出更大的精力。这几天,他一直在钻研医书,想从中找到可靠的药方。但他还是深深失望。而眼前这个少年却一下子拿出四味药,让他们根据病人不同的症状服用,他怎么会信服?
“不管是不是重症,都是传染病,这总是一样的吧。”赵昺道。
“是。”无论胡桷有多么傲慢,他也只能同意。
“我们也不要急于争辩谁是谁非,谁的疗效好。”赵昺道。“时间是最好的评判者。你不是十天时间也才治好三人吗?那就再等一天也无妨。明天,你还是暂时委屈一下,继续用我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