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到这里,就听见外屋有轻微的响动,翟国秀一步窜了出去。就见窗外人影一闪,不见了。他也顾不了许多,打开屋门,见门外唯有一个瘸腿小乞丐,正在雨地里一步一拐地往远处走去,除此之外再无他人。他失望地回到屋内,却见容汉逊正在看手里的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他这才记起来,自己在冲到外屋的时候,地面依稀有一个什么东西。该不会就是这张纸吧。
他的心里一阵激动,难道梁宏亮有消息了?
他不好夺走容汉逊手里的东西,只能等待,好在容汉逊很快便将纸条塞到他手里。他低头一看,上面写着“明日午时”四个字。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虽然还要等到明天,但总算等到了。卫左和容汉逊见到这张纸条之后,也是很高兴。对翟国秀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次日中午,梁宏亮准时来了。脱了军服,穿一件葱白色布衫,头上一顶黑色四脚幞头帽子。
“翟将军,抱歉得很,因姑母病重,脱不开身,故而来迟了,还望见谅。”一见面,梁宏亮就自我检讨。
翟国秀见到梁宏亮,犹如见到救命恩人,哪里还有半点抱怨,只是一叠声地道。
“不迟不迟。”
进入里屋,坐下之后,梁宏亮道:“翟将军,那天分别之后,下官将见到翟将军之事分别跟几位要好的袍泽聊了聊,您猜怎么着?竟然有三位说愿意为将军驱驰。”
翟国秀想不到这个梁宏亮已经行动起来,还取得这么大的成绩,不觉更加欢喜,连连称赞做的好。然后问道:“不知道都是那三位?”
梁宏亮道:“牛农、聂那宇、乔祁。”
“噢,原来是他们啊。”翟国秀笑道。
这三个人,也都是他的老部下,跟了他好多年了。
“不过,那个聂那宇,原来不是很傲的一个人吗?怎么他也肯——”
“嗐,将军您是不知道哇。”梁宏亮道。“自从您去了元军那边之后,我们这帮人也被打入另册了,人家看我们的眼神都不一样。我们嘛,认了,不跟人家争吵,倒也没什么。偏偏聂那宇不服气,谁要说一句,他就跳起来跟人家理论,慢慢地,他就成了众矢之的,走哪儿都有人指指点点,闹得他很是郁闷,多次想着离开。此次我跟他一说,他就同意了。还说要尽快见将军一面呢。”
“倒是我连累了你们。我是该向大家道歉的。”翟国秀抱拳道。
“我们几个都想通了,今后还是跟着将军混,也不求什么建功立业,出人头地,就图个心情舒畅。”梁宏亮道。
“嗐,怎么说话呢。”翟国秀假装生气道。“既然你们要跟着我,我又怎么会让你们吃亏呢?瞧着吧,不说封侯拜相,要不了多久,弄个将军当当还是有的。”
“哎呀,如果能混个将军,还不知道把我们都乐成什么了呢。”梁宏亮立即眉开眼笑道。
“那么这样,你把他们都喊出来,今天晚上,就在这里,我跟他们见一面,再把任务分配给你们。怎么样?”
“怎么还有任务?不是说就跟您一起投过去吗?”梁宏亮收了笑容道。
“也不是了不得的任务,就算是备一份见面礼吧。古代学生见先生,还要送束修呢。我们去见元军统帅,怎么好意思空着双手?”翟国秀笑道。
两人正说到这里,突然,卫左跟容汉逊从外屋冲了进来,两把刀一左一右架在了梁宏亮的肩膀上。
梁宏亮打了个哆嗦,眼睛看向翟国秀:“翟将军,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