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处于中间位置的那艘元军战船,气势仍然非常嚣张,带着后面的五艘战船,连续的闯过我方两道阻击线,疯狂地向前推进。
“江卿家——”赵昺朝着船舱门外喊。
“官家。”江钲掀开门帘进来。
“你看到没有,”赵昺手指着前方。“正中间位置,那艘蒙虏战船,太他娘的猖獗,你们冲上去,撞他娘的。”
“官家。”
“听朕的,冲上去。”
“可是官家……”
“江钲。”赵昺气呼呼地大叫一声。“你敢不听朕的旨意?你要是对侍卫们这么没有信心,还当个屁的殿前禁军指挥使?去,赶紧的,别浪费时间了。”
说着,还冲江钲踢了一脚。
江钲被赵昺骂的灰头土脸,只得出去了。
护卫御船的两艘战船的坚固程度无可比拟。即便对方对船头进行加固,遇上他们,也必然占不到便宜。
很快,江钲亲自带着两艘战船往那艘元军战船冲去。阿速看到了,反而开怀大笑。连连点头。
“好!好!又有不怕死的来了。”
阿速不知道轻重,然而那些水手和船工们都知道深浅。一看迎面而来的这两艘战船非同小可,知道不是对手,想掉头躲避。
“呔,胆小鬼,谁让你们躲避的,给爷爷冲上去,谁敢不听爷爷的,一刀跺了你们。”阿速气得大呼小叫。他手下的那些蒙古士兵见主子发怒了,冲过去用刀架在船工脖子上,喝令他们向前冲。不得已,那些船工苦着脸,驾驶战船重新冲过来。
只听“嘭!”地一声巨响,江钲的第一艘战船已经撞了上去。阿速一个屁股墩跌坐在甲板上。他刚刚站起来,“嘭!”又是一声巨响,另一艘战船也紧跟着撞了上去,他重新跌倒。不过这艘战船不是撞在船头,而是它的肚子上。
其他的士兵也都相继摔倒在甲板上。待他们爬起来,就见船身已经严重倾斜,海水开始从裂缝里灌进来。阿速呆住了。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撞坏的会是他的战船而不是宋军的战船。
跟在阿速后面的几艘战船,除了船工之外,都是蒙古士兵或者色目士兵,看见前面的战船被撞坏,知道阿速凶多吉少,都大呼小叫,逼着船工驾驶战船冲上去救他。然而这时候,宋军的五六艘战船已经冲了过来,挡在他们的前面。虽然那些士兵要救阿速,但船工们是明白人,知道冲上去等于送死,都悄悄地往后缩。
阿速虽然勇猛,然而,到底不习惯于水战。此刻的战船已经倾斜,他连站都站不稳。爬起来,又跌倒,再爬起来,再跌倒,他气的哇哇大叫。但是越气越糟糕。
江钲站在甲板上,轻蔑地看着他,嘴里吐出两个字:“放箭。”
几支羽箭应声射出,正中阿速胸口。阿速大叫一声,跌倒在甲板上,但羽箭被铠甲挡住,入肉不深,他用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船帮,想要站起来。就在此时,又有一只羽箭射来,这只羽箭势大力沉,穿透铠甲,深深地没入胸口,阿速伸手要去拔羽箭,抓了几下,没抓住,再要去抓,手刚刚够着羽箭箭杆,就见他两眼往上一翻,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原来已经咽气。
甲板上其他的士兵,也都被箭矢射杀。然后,就看到战船侧翻,海水大量涌入,没有多久,就只剩半截身子在水面漂浮。
张弘范站在帅船瞭望楼内,亲眼目睹阿速所在的那艘战船被撞翻,阿速被射杀。他只觉得心脏如被什么东西给勒住,一阵疼痛袭来,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元军战船前面无法突破,后面的就被堵在了那里,阵形被挤扁了,攻势立减。而宋军知道元军除了打头的战船厉害一些之外,后面的则跟他们相差不多。也就放心大胆地前去阻拦、冲撞。
经过一番厮杀,宋军在损失了一部分战船之后,总算把绝大部分元军战船挡在阵前。主动权又夺了回来。
民夫们又擂响了战鼓。咚咚咚的鼓声犹如敲击在士兵们的胸口,令他们勇气大增。
这时,第三船队己经来到元军身后。
直到这时,赵昺才放下心来,今天的大局已定。他扯住文天祥的衣角笑道:“文卿家,看来咱们君臣的定力不怎么样啊。说好下围棋,反而掺合进战局了,走走,不看了不看了,继续咱们的正业。”
两人相视一笑,走回来,重新在棋盘面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