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之后,大程氏再次缓缓转回头,平静地看向了程璜,说道:“父亲,事情究竟是如何的,你心中清楚。如今,夫君已经死了,父亲不若行个好心,送女儿去与夫君在地底下团聚,也算是全了你我多年的父女之情。”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大程氏心里有数,她只怕是没有活路了。
与其还要被养父各样羞辱折磨,她倒不如直接求死,还能落得个干净。
可惜,她是无法将夫君的孩子给生下来了。
大程氏的话,显然戳中了程璜心中的阴暗点,当即脸色更加的阴沉了下去。
本来,他们翁婿两个,应该是将张让给顺利拉下马,得到更多好处的。
可就因为刘郃蠢笨,做事没章没法,中了张让的诡计,这才逼得他没了退路,不得不忍痛先处理了刘郃。
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程璜自己怎么可能甘心。
如今,养女还这般一心求死,一心怨怼他,他又怎么可能受养女的气?
这养女,本就是他为了谋求利益而养在府中的,可大程氏,居然有了自己的想法,当真是该死!
看向了跪在那里,满是倔强的大程氏,程璜怒极反笑:“好!好!好得很啊!”
眼神再次冷厉了下来,程璜冷冷地笑道:“既然你一心求死,那为父便成全了你,也免得你继续忤逆为父!”
话落,程璜再次拿出了刚刚捅杀了刘郃的那一把匕首,直接就这大程氏的心脏,一刀捅了下去。
一刹那间,大程氏心口鲜血直流,嘴角却是噙着一抹释然的笑意。
看向了不远处倒在地上的夫君刘郃,大程氏虽然已经倒伏在了地上,却依然很是艰难地把手伸了出去,希望能够跟夫君死在一起。
只不过,因为距离还太远,大程氏的手无法够到,最终只能满是不甘地垂落在了那个方向上。
看着这一幕,有人动容,有人嗤笑,有人不忍。
而程璜,心里早就麻木了。
到底是自己的养女以及女婿,为免被其他人借题发挥,程璜还是走向了一直在那看戏的张让,请求道:“张常侍,此次,小女跟女婿均已伏罪,不知可否容在下将他们殓葬一起,也正好全了父女之情?”
听了程璜说的这些话,张让虽然在心里嗤笑着程璜的虚伪,却也不至于为了两个没用的死尸而跟程璜为难。
扫了一眼前方的乱象,张让点了点头,应道:“事情依然处理,这,又有何不可的?程常侍,今日之事,还得多亏了程常侍大义灭亲,方能了结得如此迅速。”
见这里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张让又对程璜说道:“既是如此,此处,便由程常侍善后即可。步兵校尉刘纳那边,本常侍亲自去走一趟。”
说罢,张让留下了一些禁卫后,便带着其他的人手,抬着几个搜剿的大箱子,便利落地离开。
看着这一幕,程璜低垂的眸子里,闪过愤恨的光。
那几个大箱子里装着的,可是刘郃积攒的钱财,如今,却是直接被张让给抢先拿走了。
等过后,那里哪还能有多少东西剩下?
这个张让,当真是过分!
自是,暂时被张让拿捏住,程璜也只能先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