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所做的那一些事情,又有多少是陛下不知道的呢?
当然,张让贪财,贪生怕死,却也不是贪得无厌,没分没寸的那种人。
很多的事情,张让做是做了的,但都没有踩到陛下的底线,反倒是给陛下提供了更多的好处,让陛下对他愈发的满意跟倚重。
单凭刘郃跟程璜这些人,估摸着是没法把张让怎么着的。
尤其是程璜,那就是一个为了利益可以出卖所有的卑鄙无耻小人,只要张让知道了他们的算计,有的是本钱,让程璜直接倒戈。
真到了那个时候了,他自己也完全可以反口,控告刘郃滥用私刑,屈打成招,伪造供词了。
那么,刘郃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了,眼下最为重要的,他就是要先稳住刘郃,不让刘郃继续摧残折磨自己了。
一旦自己被折磨致死,那再有什么好处,都跟自己没关了。
而且,他所说的那一些,并不完全就是实话,里头还有很多可以反口的地方,不至于完全被动。
这个时候,看到刘郃还不满意的样子,朱禹在心里暗骂,却也只能够继续说道:“刘司徒,还有,张让暗中扣下了陛下西邸卖官的不少钱财,中饱私囊。只要刘司徒能够查抄张府的话,绝对能够找到那一些证据的。”
说得口水都快干了,整个人愈发晕晕乎乎的,但事关生死与受苦,朱禹还是强撑着没有晕过去。
看着这般急切的朱禹,刘郃却只是淡定从容地坐在那里,冷冷地嗤笑出声:“朱禹,是你觉得本司徒太好骗了,是吗?”
见朱禹摆出来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刘郃冷冷笑道:“朱禹,你说了这么多,却没有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出来,还要本司徒带人去查抄张府?你以为,单凭你上下嘴唇动一动,就要让本司徒亲自去以身犯险吗?”
听了刘郃的话,朱禹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却依然是焦急无辜的哀求模样。
拼尽全力冷静下来,朱禹想了想,还是说道:“刘司徒,不瞒你说,小人手里,有一本张让私扣陛下钱财进项的账本。”
朱禹这话一出,确实是吸引了刘郃的兴趣。
而朱禹,闭上了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抬眼,看向了刘郃,说道:“刘司徒,那本账本,被我藏在了府上的书房密室里。刘司徒可以派人去取。只不过,小人想要刘司徒的一个保证,确保小人不用死。”
用那本账本来换取自己的性命安全,算是朱禹的保命符了。
只要刘郃答应,那么,他便可以将拿账本的方法告诉给刘郃。
当然,刘郃要是不答应,他不用说出来,就足够刘郃着急的了。
这下子,刘郃确实是激动了。
脸上有些藏不住喜色,刘郃深呼吸几口气,这才冷然说道:“好!本司徒可以答应你。你先把方法说出来。”
注意到刘郃神色的变化,朱禹无力地叹了一口气,才低声把方法给说了出来。
听到之后,刘郃立马出去,安排人去朱府取账本去了。
只不过,刘郃并没有注意到,朱禹那垂下的眼眸中,快速地闪过了一抹讥讽之色,又很快地消散而去,没有被其他人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