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被抢了,老头顿时哭天抢地,好像摘了心肝一般。
“军爷,那是给俺家娃娃娶媳妇儿的定礼啊,俺都卖了大半年的草鞋,才攒下的银子,还给俺吧,俺求求你了!”
士兵丝毫不理会,把簪子放在手里,仔细看了看,还别说,虽然是银子的,但做工极为精美,尤其是上面的琥珀,晶莹夺目,十分好看,其他几个人都围了上来,互相争抢、
“老东西,还不给我滚,不然砍了你的脑袋!”
士兵一挥腰刀,作势要砍,老头只能哭天抹泪,赶着小车一溜儿烟就跑了,没多大一会儿,消失在了大路上。
……
“爷爷,您老真成啊,演的真真的,我都差点信了。”少年郎忍不住夸赞道。
老头一声苦笑:“张少爷,这些年跑生意,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应付这些丘八大爷啊,真不得,假不得,宁可多挨骂,千万别挨刀!要说起来啊,张少爷算是有眼光,换了别人啊,谁也没本事保你一路平安。”
两个身份迥异的人竟然说说笑笑,一路狂奔,跑出了大半天,总算在黄昏之前,跑到了红土堡。
“张少爷,实在是不能跑了,不然牲口就累死了。还要说咱俩都没啥分量,不然啊,早就趴了。”
少年看了看四周,虽然忧心忡忡,可是也毫无办法,只能在附近找个地方安身。
正在他们找村庄镇子的时候,突然前面疾驰而来数匹战马。为首的骑士直接冲到了他们的眼前,根本不给一老一少躲藏的时间。
“你们干什么的?”
“卖酱菜的。”老头下意识回答。
可是这几个士兵丝毫不买账,围着马车边转了几圈,随口问道:“哪的人?”
“牛家庄的。”
“胡说,周围哪有牛家庄!”
不好!
老头脸色一变,他随口说的名词,本以为是大路货,都把大同的乱兵骗过了,这些人怎么就不行。
对面的士兵极为敏锐,一眼注意到了老头的变化,一伸手,把他从车上提了下来。
“你也下车。”
少年郎也被驱赶了下来,和老头并排蹲在地上。老头还不明白,低声嘀咕道:“他们怎么知道没有牛家庄?”
“他们也不知道,那是诈你呢!”少年郎无力地说道,他眼珠转了转,突然问道:“军爷,你们是不是义州兵的?”
“是有如何,不是有怎么样?”士兵有些不耐烦,手里的黑乎乎的火铳对准了他们。
少年倒是不怕了,义州兵规矩大,别看多凶,肯定不能随便下手,他兴奋说道:“是就太好了,快带我见安东王,我有重要军情禀报。”
“军情?挺会撒谎的。”士兵冷笑一声:“我看你们就是两个奸细,还敢多嘴,大刑伺候!”
他说着就凑近两个人,伸手要去搜身,老头还好说,当他的手抓向少年的时候,少年就像是弹簧,一跃而起,啪得一声,竟然打了一个耳光。
两边都愣了,士兵怒火中烧,正要动手。少年竟然急中生智,怒喝道:“蠢材,本姑奶奶是你们安东王的妃子,敢对我动手动脚,你们几个脑袋!”
王妃!
这个玩笑太大了吧,明明是个男人,怎么成了王妃,莫非王爷竟然……
“腌臜的东西,不信你们看看。”
少年扬起了脖子,士兵仔细看去,果然没有喉结,竟然是男扮女装,一下子也不知道真假。
“我告诉你们,本姑奶奶想你们王爷了,要来看看我丈夫,再敢拦着,小心王爷发落你们!”
别说,这几话说的真有气势,尤其是几个士兵都是新兵,竟然被唬住了!
“别管是真是假,还是让王爷发落吧。”
几个人愣是没敢做主,押着一老一少,来到了张恪的军营。
自从大哥张峰带着人救援宣府之后,张恪带着手下人马,安抚了周边的各个墩堡,大家杀了不少鞑子,也俘虏不少。张恪都好言安慰,记下了功劳。尤其是宁鲁堡的千户周遇吉竟然活捉了皇太极巴尔特,只有哲诺带着少数鞑子狼狈逃走。
巩固了战果,张恪这才带着士兵,缓缓向大同撤去。
“启禀王爷,有人自称王妃,想要求见王爷。”
“王妃?扯淡!”张恪怒道:“军营不许开玩笑,出去领二十鞭子。”
士兵好像吃了苦瓜,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超高分贝的喊声:“安东王,大事不好了,大同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