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鞑子!”另一个士兵急忙叩响了扳机,枪声划破宁静。车上的鞑子再也没法装下去了,他们立刻冲杀来,砍杀了士兵,向着明军营盘外面的壕沟冲去。
到了壕沟边上,鞑子急忙从车上搬下来大块的木板,搭在壕沟上,他们踩着木板,迅速向前冲。
显然他们对明军的工事很有研究,竟然直接冲破了三道壕沟,推开了拒马,成百上千的鞑子冲进了明军的营盘。
霎时间枪声隆隆,明军的士兵被惊动了,他们来不及穿戴好,只拿着火铳杀了出来。枪声响过,建奴死伤不少,可是后面有更多的建奴涌上来,凶狠的弓箭冲透明军的身体,零星的火铳手根本挡不住他们的攻击,只能且战且退。
鞑子杀得兴起用火把点燃了一个又一个的帐篷,火光冲天,火舌乱飞,营盘的外围陷入了火海之中,明军奔走呼号,乱成一团。
“他娘的!”
孙得功从帐篷冲出来,迎面杀来两个鞑子,看他可能是个大官,毫不犹豫冲上来。
“去死!”
孙得功从后腰掏出两支短火铳,一扣扳机,两声震耳欲聋的脆响,鞑子的胸膛出了拳头大小的窟窿,鲜血内脏都流了出来。
杀了两个鞑子之后,孙得功反而更加暴怒了。
“敢偷老子的营!狗鞑子,一个别想走!”孙得功招呼着亲信手下,迎着鞑子冲了上去。
而此时鞑子已经抢占了两层外围营盘,直扑中军。
双方绞杀在一起,火铳已经失去了作用,弄不好就会伤到自己人,大家只能依靠冷兵器,拼命地杀戮。
建奴对他们的本事极为自负,又是偷袭得手,冲的格外猛烈。可是明军同样韧性十足,先是节节后撤,却没有陷入混乱。火光之中,明军快速聚集在一起,彼此依靠,结成一个个战阵。
刀盾兵在前,长枪手在后,前面的士兵格挡建奴的弓箭和刀枪,后面的士兵择机猛攻。长枪像是一条条的怪蟒,从刁钻的角度刺出,锐利的枪尖轻松刺破建奴的衣甲,刺穿胸膛。
明军不断向前反攻,地上的鞑子尸体越来越多,任凭他们如何嚎叫,如何拼命,愣是被死死挡住,再也没法前进一步。
双方都拼尽了全力,建奴一定要打破营盘,动摇明军士气,而明军则是要捍卫自己的尊严,绝对不能输给鞑子!
浑身浴血的将士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挥动武器,向着鞑子疯狂砍杀,身边的帐篷还在燃烧,火焰乱窜。不时有鞑子被推到火堆之中,烧得死去活来,同样明军也有人惨死。
地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尸体,大家都杀红了眼,拼了命。
鞑子连续冲了三次,都被孙得功死死挡住,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战场出现了转折。
“孙叔叔,小侄来了!”
贺安提着砍刀,领着骑兵旋风一样冲来,一道大刀抡得如同纺车一般,见面之后,没有丝毫客气,鞑子是碰上死,沾上亡,瞬间被连砍了四五个人。
有了这个闯阵大将带头,明军的士气高涨,同时各路援军一起赶来,一顿好杀,天色渐渐明朗,残余的百十名鞑子逃回城中,在军营里留下了八百多具建奴的尸体。
可是孙得功没有一丝的喜悦,他手下的士兵也损失了差不多一千人,有战死的,也有被烧死的。
明军的损失竟然超过了建奴,简直岂有此理!
孙得功连带血的衣衫都没有换,直接跑到了张恪的军营。
“卑职无能,竟然遭了建奴的偷袭,损兵折将,有辱军威!卑职愿意将功折罪,攻击鞍山驿。若是拿不下来,卑职愿意把人头献上!”
立军令状!
张恪微微点头:“孙总镇,既然如此,你就和炮营一起攻城。”
……
大约上午九点左右,就在明军的阵前,一字排开数百门的佛郎机火炮,后面还有更为庞大的红衣大炮,黑黝黝的炮口都对准了城墙。
率先拉开轰击大幕的就是佛郎机炮,虽然威力不如红衣大炮,但是几百门火炮一起怒吼,威力绝非小可!
只能听到惊天动地的炮声绵绵不绝,火炮依次开火,炮弹密密麻麻,如同冰雹一样,打在建奴的壕沟和城墙之上。掀起一阵阵的狂沙尘土,加上硝烟弥漫,炮声不绝。
城中的建奴就仿佛沧海之中的小舟,来回飘荡,根本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最初建奴还有几门火炮还击,可是很快就被明军打哑了。
战场上完全成了明军的表演,整个一个上午,建奴的壕沟被彻底梨平,土壤都被翻了一遍,鞑子没有逃回城中,多半都变成了零件,融到松软的土地当中。
时值中午,炮口集中到了南城门,一枚开花弹落在了城头,霎时间,将象征贝勒的红白相间的大纛旗炸得粉碎!
城头的建奴被炸得胆裂魂飞,提不起一丝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