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义州兵之所以连战连捷,很多人都羡慕张恪手下有一群忠勇善战的士兵,其实他们忽略了更重要的东西。
就拿义州城的七万户口来说,工匠就有两万,至于作坊的雇工更是有三万出头。其余民户和军户所占比例远远低于大明任何一个城市。
更为关键的是这些工匠和那些世代做工,待遇底下的匠户完全不同,他们更接近于后世的产业工人。
一切凭着手艺说话,最优秀的工匠能挣得比巡抚还多,原本很多民户的子弟都争相学手艺。
对于辽东的百姓来说,至少有三条可以改变命运的道路,天资聪慧的可以读书做官,身体条件好的可以参军立功,剩下的能吃苦,心思灵巧的就去学手艺。
这三条路没有丝毫的贵贱之分,全都是光宗耀祖,倍有面子的事情。
不光是辽东,北直隶,山东,甚至江南的工匠听说辽东的丰厚待遇,都争相前来。如今整个辽东差不多有二十万工匠。
有了这支队伍,保证了义州兵每年能得到五万杆优质火铳,能生产上千门火炮,至于火药,更是超过了一百万斤。
如今义州兵的火器比例已经超过七成,而燧发枪则是占到了火铳数量的一半。因此张恪根本不在乎天气的影响,不论什么状况,他都有十足的把握,将建奴轰成碎片。
除了火器之外,其他的装备也极为充足。就拿马车来说,义州兵主要装备两种,一种是偏箱车,可以运输火炮,必要的时候还能结成车阵,野战抗敌,是攻守兼备的利器。至于另一种就是四轮马车,四轮马车装货多,运输平稳,损耗少。
尤其是直道修通之后,四轮马车更是如鱼得水,大路之下,漫漫长龙,前面绵延二十几里,蔚为壮观!
“建斗,这条路修得好啊!”张恪面带微笑,赞许地说道。
“卑职不敢居功!”卢象升慌忙抱拳,脸上露出一丝惭愧。
“国公爷,卑职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呵呵,本爵早就说过,要上下同心,就要准许人讲话,有什么只管说出来!”
“是!”卢象升沉吟半晌,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道路旁边的一个个荒丘。别人只当是土堆,可是卢象升心里清楚,那下面埋得都是尸骸!
为了修这条直道,不光广宁一战俘虏的建奴几乎都累死了,期间还多次派遣人手,深入草原,甚至还有朝鲜和日本,弄来了数以万计的劳工,如今也是活的少,死得多。
脚下的道路分明就是用人命堆出来的,卢象升常常在夜里惊醒,浑身被汗水湿透。甚至不时想起诸葛武侯的感叹:“吾有功于社稷,必损寿矣!”
“国公爷,这世上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吗?”
张恪眉头微微一簇,笑道:“建斗,你知道孔孟之道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
“卑职不敢妄论圣人!”
“哈哈哈,你不敢说我说,就是伪善!世道历来都是弱肉强食,中原强大了就去征伐草原,草原强大了就抢掠中华。就连内部不也是如此,官僚豪强想尽办法盘剥百姓,而百姓被逼到绝路,就要揭竿而起。什么三纲五常,仁义礼智,说出来没人敢反驳,真正到了关口,连一个馒头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