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蒙古人的习惯,天寒地冻,满眼积雪,到了打仗的时候,最多弄点鹿角拒马就很不错了。
显然他们的常识大错特错了,义州兵在这个时代绝对是最重视土木工事的。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在半年前,张恪曾经勉励孙元化,让他领衔突破炼铁技术,制造出合格的弹簧钢,实现燧发枪的大规模生产。
孙元化的确是干才,纠集大明朝的能工巧匠,又聘请了十几个西洋传教士,经过半年的努力,虽然弹簧钢还没有完全弄出来,但是却把义州的炼钢技术推上了一大步。
有了优质的钢铁,张恪给自己的部下配上了一件利器,那就是工兵铲!
作为曾经的国防生,张恪对堪称神器的工兵铲一点不陌生,小铲、镐、撬、刺、锯、刀,种种功能让人眼花缭乱,简直就是无所不能。
经过一番研究,张恪去掉了一些在眼下不适用的功能,终于研制出了第一把大明朝的专用工兵铲。
这是一把铁锹,也是一把刺刀!
作为张恪的大哥,张峰的部下率先装配工兵铲,很快他们就被征服了。锐利坚固的工兵铲,即便是面对着砂石地面,一样势如破竹。搏杀之时,沉重的工兵铲竟然比一般的腰刀还管用。
营州城外的壕沟就是这些工兵铲的杰作,张峰也没有料到,第一次用就有这么大的战果。
鞑子兵纷纷落入其中,被坑底的竹签穿透身体,鲜血喷涌,眼看就没命了。侥幸躲过去的人还没来得及庆幸,后面的战马就冲了上来,马蹄踏碎了他们的头颅,击碎了胸腔。
上百个最强的勇士就这么死了,其中还包括那个神箭手哲别!
他是被两匹战马压在了下面,半边胳膊腿全都断了,连动都动不了,只能任由战马把他踩城肉泥……
“看看吧,什么狗屁勇士,能射雕又怎么样,炮灰而已!”
扎那鄙夷地撇撇嘴,他和善巴交换了一下眼神,很快读出了对方的惊叹:明军果然厉害!
吃了亏的鞑子还在继续向前,他们一赌气怨气,纷纷张弓搭箭,准备让明军好看。可是他们刚抬头,就有更好玩的礼物等着他们。
火铳声响起,硝烟升腾,暴风雨一般的铅丸落在鞑子身上,迸发出一团团血雾。打得鞑子爹妈乱叫,筋断骨折。更有甚者,脑袋被打飞,鲜血和脑浆子溅得那都是。
枪声响成一团,一排接着一排,硝烟弥漫了城头,火药和鲜血的味道交织在一起,成片的鞑子倒在地上,队伍顷刻之间就变得稀疏起来。
马背上的鞑子惶然地看着四周,同伴一个个倒下去,也许下一刻,他就要步后尘,成为冰凉的尸体。强烈的恐惧在鞑子之中扩散,有些人干脆选择了后退。
本来还想着耀武扬威,炫耀一把,结果竟然踢到了铁板,五百多鞑子死在了壕沟一百多,被火铳击毙了两百多,剩下的魂飞魄散,纷纷逃了回去。
看着他们望影而逃,城上的士兵忍不住欢呼起来,可是张峰一拍脑门,却苦叫了一声。
他领兵过来是充当诱饵的,刚一交战,就把鞑子打怕了,转头去抢劫别的地方,岂不是毁了张恪的全盘战略!
“唉,不该逞能啊!”张峰懊丧地说道:“这帮鞑子真是废物,怎么连建奴的三分本事都没有……”
不管张峰怎么骂骂咧咧,鞑子那边的确没了攻击的念头,他的心不由得一缩!
“汗王殿下,明军的战斗力很强,火器尤其犀利,大家都看到了。我们蒙古勇士历来都不会硬碰硬,既然这里防备森严,我们就去别的地方,明人不是神仙,我不信哪里都防备森严!”说话的正是速把亥部台吉拔都,他在联军之中,兵力不比噶尔图少多少,说话很有分量。
喀喇沁部的台吉巴勒也站了出来,说道:“没错,蒙古的勇士不能被城池束缚,我们是马背上的主宰,停在一处,就好像雄鹰失去了翅膀,是最愚蠢的行为!”
他这话隐隐在讽刺噶尔图不会用兵,在场的大小台吉议论纷纷,有人赞同,也有人反对。
噶尔图坐在中间,看着乱哄哄的人群,眉头紧锁,看来营州并不好打!
他转了一圈,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的善巴。
“善巴台吉,你有什么看法?”
善巴一听,慌忙站起来,低着头格外的恭顺,寻思一会儿说道:“两位黄台吉说的有理,只是明人把粮草都放在了营州,这里油水最丰厚,放弃营州,分兵抢劫,又能抢到多少!”
拔都脸色阴沉,鼻子哼了一声。
“大人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天可怜见,善巴好歹也三十多岁了,竟然被当成了小孩子,恼怒可想而知,他真有心拔刀拼命,可是一想自己的实力,又强忍下怒火。
“拔都台吉,明人其他的屯田地点连一季粮食都没收,你去抢劫,除了能抢到一点奴隶,什么都没有!今年的白灾比以前都厉害,部民还吃不饱,您有多余的粮食养活奴隶吗?还不是都要饿死,难道你们速把亥部喜欢吃人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