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要儿说的嘴角冒沫子,手舞足蹈,别提多来劲了!
“住嘴!”
突然一声娇喝传来,猛地抬头,门口站着一个俏丽的少女,正怒目而视伯要儿。
“爷爷,您可不能上当,明军不是好对付的,更何况抢了长城以外的明人,结怨大明,我们的商路就彻底断了,明年不知道有多少部民要被饿死冻死,您老可不能听这两个混账蛊惑,铸成大错!”
被侄女破口大骂,伯要儿老脸通红,他蹭的蹿起来,指着满达日娃的鼻子说道:“黄毛丫头,哪有你说话的地方!别以为谁都不知道,你早就和明朝的大官睡了,还有了野种!祖宗的规矩是什么,蒙汉不通婚,你既然失了身,那就不配做蒙古人,滚,滚去做汉人!”
满达日娃被这几句话说得嘴唇青紫,浑身颤抖。
“你,你……”
“谁教你的规矩,敢指着长辈!”黄把都儿也不客气地说道:“你现在就回帐篷去,大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黄毛丫头插嘴!”
满达日娃气得说不出话,泪珠从眼角不停留下来,她盯着眯缝着眼睛的炒花,谁知老头子竟然一语不发。
“好,好,好!等着父亲从林丹汗那回来,不会放过你们的!”手下人把满达日娃拖走,炒花才长叹一声。
“伯要儿,你没有胡说八道吧?”
伯要儿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不在乎满达日娃,还能不怕她爹卜答赤吗,可是既然出了口,他也没法收回。
“父汗,一点都没错,满达日娃数月之前,偷偷产下一子,卜答赤替她瞒着,简直丢了咱们蒙古人的脸!”
炒花眯缝的老眼突然瞪圆,一伸手把桌上的崭新玻璃器皿全都推到了地上,摔得粉粉碎!
“卜答赤,满达日娃,你们父女是想断送部族,把我们变成汉人的奴隶不成!”
老头子发怒了,伯要儿顿时大喜,急忙说道:“父汗英明,的确如此,正好趁着其他部落行动,我们一起动手,把汉人赶出草原!”
黄把都儿也急忙说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父汗,要是等卜答赤回来,一切都晚了!”
“嗯!”炒花知道这个抉择关乎生死,数万部民全都系于他的一念之间。沉默半晌,他才缓缓问道:“恶了明人,会不会影响羊毛生意?”
说到底,谁都离不开钱。
“这个,父汗,听说山西那边也有收羊毛的,总之汉人贪财好利,大不了卖到山西就是了!”
还有一条路,炒花总算是放了心。
“记着,别急着冲到前面,看清楚风向,再下手!”
“儿子们知道了!”伯要儿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
张恪走在泥土路上,地面一块块的暗红,浓重的血腥味道几乎让人晕厥。道路两旁都是新建成的房舍,可是主人已经不在了。
有些墙角有抓挠的痕迹,那是女人手指留下的,斑斑血迹,深深的爪印,诉说着她们生前的无比痛苦!
正在走动之时,杜擎带着两个人,抬着担架跑了过来,满脸一副吃人的模样。
张恪转身,向着担架看去,只见上面躺着一个人,从手腕脚踝不停地流血,身体全都是红色。
“大人,大人!”微弱的喊声从这个人嘴里发出。
张恪急忙蹲下来,一看伤势就知道没救了。
强忍着愤怒说道:“有什么话只管说吧,我一定办到!”
“嗯,大人,小的在奉集堡的时候,就信大人!小的出了长城,当了屯田里长,又遇上了鞑子,小的全村318口,男丁276,除了小的之外,全都战死了,他们没给您丢人,没给大明丢人!”
受伤的里长激动地咳嗽起来,从嘴角流出暗红的血浆。
“大,大……”
张恪一把抱住了他的肩头,“你放心去吧,鞑子杀你们一个人,我杀十个鞑子祭奠你们!”
里长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小山,二丫头,乡亲们……等着啊,大人会给咱们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