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张恪一巴掌排在桌子上,震得茶壶乱飞。
“够了,王登库,少在本官面前大言不惭,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抓到了王宏,你们和鞑子的交易我一清二楚,这一次我就是要把你们这个大毒瘤一刀砍下去!”
“什么?”
听到了王宏两个字,王登库浑身一震,膝盖发软,扑通倒在了地上。
“难怪,难怪!”王登库苦笑道:“难怪你敢对我王家动手,没想到那个奴才竟然落到了你的手里!”
“哈哈哈,王登库,你知道怕了!”
“不!”王登库突然两眼放光,从地上爬了起来,仰天大笑,说道:“我才不怕,你知道吗,我让王宏去草原之前,已经把他的家人送到南方去,和王家早就脱离关系。恶仆谋害旧主,司空见惯的事情,光凭着几句口供就想治罪,未免太天真了。”
不愧是山西豪商,果然狡诈,几句话就把罪责推得一干二净。
张恪冷笑道:“王登库,你别忘了,王家大院就在本官的掌控之下,区区一把火就能把所有罪证都烧干净吗?本官一点都不信,别忘了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你们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报应来了!”
王登库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即冷笑道:“张大人,你随便查吧!最多两天时间,等到京城的钦差来了,我看你还怎么一手遮天!”
“冥顽不灵!”
张恪用力拍桌子,让人把王登库带下去。王登库一面走着,还一面大笑,仿佛在嘲弄张恪一般。
“老叔,有好事啊,我们在王登库的书房里又找到一批账本了!”
王诚笑着跑进来,怀里抱着一大堆的账本。张恪眼前一亮,急忙劈手抢过来几本。
“西关铺路:两千五百两。镇川堡兴学:一百二十两。妙峰寺施舍:三千五百两。开粥厂:五千两……”
张恪一边念着,脸色就越难看。
“这是他们王家修桥铺路的账本!”
王诚也傻眼了,急忙说道:“老叔,我们还找到了两处银库,其中金银财宝加起来有上百万之多,这帮孙子太有钱了……”
“没用。”张恪苦笑道:“王登库虽然捐了五品知府,可是他还是商人,有钱一点都不奇怪。问题是要找到这些钱的眉目。”
王诚的脸顿时垮下来,忧心说道:“老叔,我们虽然又找到了不少账本,可是多数都柴米油盐,要不就是行善积德,还有票号的寻常账目,有用的都被他们烧了!”
张恪也是一脑门子官司,正在这时候,突然马彪跑了进来。
“大人,沈姑娘来拜访。”
“哪个沈姑娘?”
“张大人这么快就把小女子给忘了!”沈青烟蹙着眉头,走了进来。
张恪吃了一惊,讪讪笑道:“沈姑娘,你怎么跑到山西了?”
“还说呢,你们不是在辽东打仗了吗!同仁堂的药材都送到广宁了,我就到山西采购甘草枸杞之类的。谁知道张大人又跑到了山西,听说还是钦差大臣了,小女子斗胆来拜访。要是张大人不欢迎,小女子告辞就是。”
沈青烟转身就走,张恪正对着账本发愁,急忙喊道。
“慢,沈姑娘留步!”
情急之下,伸手拉住沈青烟,坐到自己对面。
“沈姑娘,你们家经商多年,对账册一定不陌生吧?”
“嗯,我七八岁就开始替我爹算账了。”
“那太好了,你帮我看看,从这些账目之中,能不能找出王家金钱的流向?”
沈青烟一听,把眼前的账本拿起来,面对着一串串的数字,女人的神情格外专注。飞快翻完几本之后,沈青烟皱着眉头说道:“这些账目有鬼。”
张恪一下子来了精神,急忙问道:“有把握吗,此事和关系我的身家性命,福祸荣辱,姑娘千万别大意啊!”
“嗯!”沈青烟没好气地白了张恪一眼,说道:“本姑娘不是开玩笑的人,叫上我的账房先生,一定尽快把问题找出来。”
……
温暖的房间之中,账房排成一溜儿,算盘珠响得噼里啪啦,已经连续一天半的时间,每个人都不眠不休,当有人受不了的时候,就会送来一碗参汤,还有一个十两银子的元宝,刺激着大家拼命干活。
沈青烟拿着几张表格,活动一下僵直的脊椎,到了窗边的躺椅上,张恪正在酣然沉睡。
“张大人,醒来吧!”
“啊!”张恪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沈青烟略显疲惫的神色,老脸通红:“我,我不是有意睡觉的……”
“知道,你醒着也没用。”沈青烟娇笑道:“张大人,想不想听听银子都流向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