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克缵看着张恪,从这个年轻人眼里,他读出了赤诚。忠心任事,心里头装着社稷江山,不计生死,一往无前。
别说区区的武夫,就算是满朝的文臣,又有几个能做到!
黄克缵低头思量着,突然,老头子一拍桌子,段喝道:“张恪,说得好听,谁知道这些证据是不是你伪造出来,想要摆脱罪名的?本官一概都不相信!”
“大人,我不光有证据,还有证人,您大可以当面对质,我死不足惜,大人,请你以社稷为重!”
张恪说着,以头击地。
张晔急忙说道:“黄大人,有几个携带佛像的白莲教罪人妆扮成锦衣卫,全都带来了带来,请大人问话!”
黄克缵终于点点头。
……
“哈哈哈哈,张恪终于是死了,除我们总算是高枕无忧了!”季怀远盯着眼前的人头,狠狠啐了一口。
张惟贤脸色并不好,说道:“季大人,张恪虽然被杀了,可是京营的问题也曝露出来,看样子上面要整饬京营了!”
“哈哈哈,您怎么糊涂了?张恪不还有几百兵在吗,我们领着人马,把他们都荡平了,一个不留。前番被打败,都是张恪偷袭,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妙啊!”
张惟贤伸出了大拇指,正所谓一不做二不休,把义州兵全都荡平了,永绝后患,也不怕日后追究。
他们想的很美,殊不知正是这个歹念,才让他们万劫不复!
张惟贤和季怀远回到了大帐,令他们吃惊的是大帐外面多了好些个持刀护卫。
“这是怎么回事?”
“预备不测!”看门的把总笑道:“两位大人里面请吧,黄部堂等着你们呢!”
两个人没做多想,迈步走进了大帐。
季怀远先说道:“黄大人,我们已经斩了张恪,不过罪魁授首,他的部下还在,下官请令,要一举荡平义州兵,他们敢搅乱京城,罪不容诛!”
斩草除根啊!
季怀远为什么这么着急啊,他和张恪有什么仇怨!先是不听魏忠贤的劝告,执意攻打义州兵,接着又急着弄死张恪,现在连他的部下也不放过……
聪明人从来不缺联想,黄克缵对季怀远的怀疑,顿时提高了三成。
帅账的屏风后面,张恪正在偷偷观察着,他几乎都要笑出来了。季怀远因为儿子的问题,加上急于推卸罪责,对张恪是不留情面!
“懂得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季怀远怕是老天爷都帮不了你了!”
正在张恪思量的时候,黄克缵轻轻一笑,一双老眼盯住了季怀远。
“季大人,义州兵屡立战功,赢得奉集堡大捷,剿灭了无数的白莲教,賊人闻义州兵之名色变,如此猛将强兵,杀了真的可惜!”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该杀!”季怀远脱口而出。
啪!
黄克缵的茶杯摔得粉碎!
顿时外面的刀斧手冲了进来!
季怀远顿时吓了一跳:“大人,下官是说他们恃宠而骄,不能不……”
“哈哈哈哈,本官看你是和白莲教不清不楚,是想替死去的白莲教徒报仇吧!还等着什么,把季怀远拿下!”
士兵们一拥齐上,季怀远吓得浑身冰凉。
“黄大人,你怎么能诬陷本官,快放了我!不然我上奏朝廷,不死不休!”
黄克缵顿时仰天大笑,说道:“乱臣贼子,本官和你才是不共戴天,给我押下去!”
士兵拖走季怀远的时候,一个年轻人从屏风后面缓缓走出。
“张参将!”
一声喊出,张惟贤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张恪毫不在乎他,急忙说道:“下官在!”
“好,本官就命令你,立刻清查京营之中的白莲逆贼,宁抓错,别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