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小人是听说你是因为杀敌报国才病倒的,因此才来给大人看病。不过大人的脉象怪异,本来十分沉稳有力,偏偏却被压制了一般,似乎不像一个病入膏肓之人?”吴有性悠悠地说道。
“吴先生说笑了,张某身为朝廷命官,若是能爬的起来,又怎么会卧床不起。更何况两位太医已经诊治过了,总不会错的!”张恪艰难地辩解道。
“放屁!”吴有性毫不客气地说:“宫里太医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吗!他们一个个循规蹈矩,如履薄冰,生怕错了一点。”
张恪道:“医生本就该仔细小心,人命关天!”
吴有性把张恪的胳膊一甩,扔在了床上,微微冷笑。
“张大人,小心归小心,无知归无知,要是我没有猜错,你根本没有病,而且还健康得很!不过是用药把脉象压制住了,这点手段还休想骗过吴某!”
吴有性冷哼了一声:“堂堂击败建奴的英雄竟然是装病的小人,恕我吴有性眼瞎了,告辞!”
这家伙还真有点本事,他要是一出去,自己的一世英名就废了,张恪也急得冒了汗。
“慢!”
吴有性缓缓回头,冷笑道:“怎么,还想灭口不成?”
“呵呵呵,得罪什么人也不能得罪神医,我又不是蔡桓公那个傻缺。”张恪看了看吴有性,突然笑道:“吴先生,眼睛看到的东西未必就是真的,眼睛看不到的也未必没有,医术如此,官场更是如此。张某并非想骗人,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还请先生体谅。”
吴有性听着张恪的话,似乎话里有话,“眼睛看不到的未必没有”怎么和自己心中的谜团如此接近呢!
正在吴有性思索的时候,突然外面人声喧嚷,原来洪清泉等人听说张恪要回家养病,纷纷前来送别。
张恪顿时吓得三魂飞出去七窍,要是吴有性多说一句,自己就要担上欺君的罪名,到时候只怕脑袋不保啊!
“吴先生,在下有办法看到那些瘟疫的罪魁祸首,并非疠气,而是无数看不清的小虫。”
“你?”
吴有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苦苦思索瘟疫的病源,眼前这个小子怎么能一语道破,他说的是真的吗?
“洪大人,听说你请到了名医,看来永贞是有希望了!”
来了!
“吴神医,吴祖宗,您只要帮我过这一关,在下一定全力支持您研究医学,决不食言!”
“好,我姑且信之,你好好躺着吧!”吴有性心中翻江倒海,忍不住低头思索。
张恪慌忙钻进了被子,这时候洪清泉等人就走了进来。
“吴神医,永贞情况如何?”
啊!
吴有性一阵错愕,扫了眼张恪,为了治疗瘟疫,只能说点违心的话了!
“张大人身体底子还算不错,我已经用了针,他也出了汗睡下来,将养几个月,或许就能恢复!”
听到吴有性的话,张恪急忙打起了微弱的小呼噜,洪清泉叹口气。
“吴先生,张大人万岁看重的人,以后还要指着他阵前杀敌立功,你就贴身照顾他,张大人恢复了健康,也算是功德一件。”
洪清泉交代完毕,立刻告辞了,被窝里的张恪惊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辽阳再也不能呆了,光是惊吓就能让人疯魔了。
转过天张恪就在士兵的护卫之下离开辽阳,除了他带来的士兵之外,李光荣在奉集堡的家丁也都拨给了张恪,经过血战,这些人对张恪都极为钦佩,忠心耿耿,能跟着张大人,绝对比李光荣要强多了。
张恪依旧躲在车里面,什么人都不见,除了沈青烟送吃的之外,就是吴有性整天泡在车里。
美其名曰是治病,实则是榨取张恪的医术知识。
张恪也只能把什么人体解剖,血液循环,细菌病毒这套东西全都说了,当然他不会说是自己发现的,全都推给了西洋传教士,反正吴有性也没有本事去调查。
吴有性本身就是医术惊人,张恪一鳞半爪的东西,却给他打开了全新的大门,一路上吴有性就像是魔怔了一样,天天嘴里念念有词,拿着纸笔不停地写着。
拐了一个神医,从此小命就有保证了,张恪忍不住翘起二郎腿,美滋滋的哼着小曲。
这一日,车队终于进入了大清堡的境内。
整齐的田间道路两旁,全都是绿油油的水田,一眼望不到头,稻苗茁壮成长,田埂上还有老农盯着,不停的摇头晃脑。
“这是辽东吗,分明就是到了江南!”坐在车辕上的沈大小姐惊得失声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