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
束河城头一战。
吕青柠那双看破人心的眼睛,已经知道了白敬祺入魔的原因。
那【魔念】隐藏的很深很深,只是今天爆发了……
月光下。
她身姿高挺,剑眉星目,一袭银白色的常服在清冷的月光下,更显的她孤傲清高。
吕青橙忍不住大喊道:“姐!一路保重。”
“保重!”
吕青柠没有回头,只是摇了摇手,留下一个背影。
前方黑茫茫一片,她脚步不停。
————
一抹阳光从窗户来到了白敬祺苍白脸庞。
“青橙!”
白敬祺一声大喊,惊出一身冷汗,从木床上坐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啊,青橙呢!”
白敬祺一醒,就开始四处张望,寻找吕青橙。
“啊——”
李难打了个哈欠,缓缓说道:“你醒啦?”
“难哥儿,青橙呢?”
李难依旧满脸倦意:“青橙给你乘粥去,应该要回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也就一年而已。”
李难突然间,恶趣味上头。
白敬祺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身子。
一脸懵逼。
“不是难哥儿,你不是在开……”
“呦,敬祺醒了?你再不醒,青橙都要嫁人了。”
忽然背着药箱的邱璎珞出现,一双桃花眼,眯成了月亮模样。
“嫁人?青橙嫁给谁了?你们快说啊!快啊!!!”
白敬祺此时捉狂不以,要不是身子骨虚,就从床上跳起来。
“青橙嫁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青橙什么人啊,我那天让你说要上门提亲,你倒好,磨磨唧唧,就是不说。”李难喝问道。
门外,吕青橙刚要迈步进来,就停住了,侧耳倾听。
“不行,那个混蛋是谁,难哥你告诉我。”
李难看到吕青橙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心里起了念头。
咳嗽了两声问道:“告诉你干嘛?”
“告诉我之后……”
白敬祺摸索着,在床头柜一通乱找,找到了自己珍藏的一柄双管火枪。
“小爷拿枪给他开瓢!青橙是我的,谁也不能和我抢!”
邱璎珞就站在门前,一眼就看到了吕青橙。
听到李难的话,会意,又问道:“外面那么多漂亮的小姐姐,你就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了嘛。”
“是啊,实在不行,我找恭叔帮你介绍介绍?”
“我白敬祺,认死理,我这辈子!只会娶青橙一人,其他人再好,我也不爱。”
白敬祺,翻身,下床。
还没站稳,人就瘫软在地时,一双素白的小手扶住了他。
“青橙,青橙,你怎么样了?你没被你姐欺负吧?”白敬祺担心的问道。
……
李难是没有兴趣在看下去,脚底抹油,撤离战场。
去找双儿喽。
白敬祺足足昏迷了大半个月,这大半个月的时间。
又来了几单生意。
说来,杨康也是说话算话。
在吕青柠走后,第二天就有一批货出现在镖局门前。
李难接的手。
这也是刚回来两天,每天跟睡不饱一样。
李难径直往厨房走去。
今天是双儿下厨,八斗和恭叔还有曾静夫妇都走镖去了。
一进门,满满的烟火气,就钻鼻腔里。
饭菜的香味让李难食指大动。
双儿头上扎着两个丸子头,束着围裙,露出藕玉般洁白的小臂。
脸上还带着浅浅的微笑。
李难扫了一圈,说道:“双儿饭菜差不多了,别弄了。”
“刚才斗哥和恭叔他们俩们让人回来传消息了,说马上回来,给他们多加两菜。”
李难无奈。
添了些柴火,顺带偷吃,嗯……尝尝咸淡。
“汪,汪。”
已经有长到李难膝盖的灰太狼在地下转来转去的。
灰黑油亮的毛发,仿佛高等水袖一般柔顺,舒适。
“狗子,光吃饭不行,要干活,下次走镖,你就跟着一起去吧。”
李难脸上带着几分严肃的说道。
狗子听没听懂不知道,但是正在炒菜的双儿笑眼弯弯,嘴角也勾了起来。
“当家的,我们回来了!!!”
蔡八斗直接一声远古的呼唤,让李难注意到了他。
大堂内。
陆三金正在算账,这八斗一走,陆三金的工作量就上来了。
这一下子听到那带着几分熟悉的大嗓门。
別说,陆三金还有点想他了。
出门迎接。
给蔡八斗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怎么样,此行顺利吗?”
“嗐!水路畅通,一马平川,顺利的不要,不要的。”
蔡八斗张大了嘴巴,挥舞着手臂,夸张的说道。
陆三金直接无视,看向一旁抽烟的恭叔。
“嗯,和八斗,都说的差不多,毕竟是漕帮的货,我们过去护镖,其实也是漕帮的兄弟给的面子。”
陆三金点头,了然。
一会后。
恭叔两人洗漱完,恢复好状态。
而李难已经将饭菜端到就餐厅。
“开饭了,各位。”
李难也没有开嗓门,大声音吆喝。
只是淡定的和往常一样说话。
但是拥有这高深音波功力的李难,还是将声音传递到每一个人耳中。
……
十一月中旬了,明日就是冬至。
这天下午。
镖局众人闲来无事,开始包饺子。
温暖的冬日让人很舒服,镖局门外是你又热闹的大街。
不时有三五孩童从镖局门前路过。
李难的厨艺也是加过点的,包的还算不错。
“对了,这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当家的,今年咱们生意怎么样?”蔡八斗突然好奇的问道。
陆三金颇为意外的看了蔡八斗一眼,随后又看到镖局一众人那好奇的眼神。
无奈长叹了一声?
“今年大大小小的镖,我们接了不下三十多,护送成功的占了大半,在这里我们要特别感谢李难……”
李难倒是对这些没兴趣,心思沉进了海里。
没有想到啊,这么快就在这个世界呆了一年了。
“最后,扣掉一些杂七杂八赔偿货物的,我们的纯利润大约有三万两银子……”
……
第二天,下午。
众人中午刚刚美美的,吃了一顿饺子,现在正在午睡。
蔡八斗就开始嚷嚷起来了。
“不好了,当家的,出大事儿了。”
陆三金刚刚将一杯热茶端到了嘴边,就有一肚茶水倾泻,烫到了裤裆处的衣服。
“八斗,你成天嚷嚷什么?我不活的好好的吗?”
陆三金这一刻,十分庆幸自己衣服穿的厚。
不然跟了自己三十多年的小老弟,不是在劫难逃?
“不是当家的是我哥要来了!”
蔡八斗拿着一个黄色的信封,快步走了进来。
邱璎珞摇晃着手臂,大步走来,怒道:“你哥来就来呗?大惊小怪什么?我都进行到最后一步了,你把我吵醒了,还我的美梦!!!”
邱璎珞脸上泛着红,妆容有些乱,扯着着蔡八斗的衣服,差点给他拎起来。
“不是,璎珞你做啥梦了?这么激动?”蔡八斗开口就是一顿吐槽。
“老娘做什么梦,跟你有毛线关系?行不行?老娘给你吃的东西下毒?”
或许是气急败坏,邱璎珞现在还没有平复下来心情。
李难打着哈欠,揉揉着后颈脖子,来到了大堂。
坐下,结果陆三金递给自己的茶。
疑惑的问道:“八斗,你哥什么情况?让你这么害怕?”
看着满满当当的一屋子人。
这时,蔡八斗却有点害羞,或者说是怂了。
白敬祺坐在吕青橙旁边正在她玩华容道,看到蔡八斗这副犹犹豫豫,扭扭捏捏的模样。
突然来了兴趣。
“斗哥,你行不行,就说个你哥的情况你就不敢了?胆子太小了吧?”
蔡八斗满脸的尴尬,嘴巴张合了两次说道:“我之前写给家里面的信,吹了点小牛。”
陆三金刚换完裤子,听到蔡八斗的话,心里疑惑。
二郎腿一翘,半倚在了沙发上。
“你吹了什么牛?说出来听听”陆三金问道。
蔡八斗低眉,瞅了众人一眼。
“咳咳,我不好意思说。”
李难一个闪身来到了蔡八斗,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微笑道:“斗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环视了一下四周。
蔡八斗低下了头。
“咳咳,我在信上写,我是镖局的总镖头,然后青橙是……是……”
“是啥啊,你说啊!”白敬祺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问道。
“是我女朋友。”
众人:……
白敬祺:小爷我枪呢?
“敬祺,你找什么呢?”吕青橙一直在玩华容道根本没细听。
“没事,我就找一下六转火枪。”
“你后面。”
李难看热闹不嫌事大,就指向白敬祺身后的武器架子上。
——
“擦,蔡八斗过来领死,小爷,今天不把你头给崩了,小爷就跟你姓。”
李难倒是没拦着。
这一个多月,白敬祺都在养伤,没有走镖。
那杆六张火枪,一直挂在兵器架上,没人用。
上次李难亲手,装在枪里面的空包弹还在。
他只是纯粹想表达一下。
吹牛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圆不上,就尴尬了。
“让开,别拦着我,小爷要崩了这小子。”
闹了一会。
趁着白敬祺没防备,被邱璎珞一针给治住,瘫倒在吕青橙怀里。
“咳咳!你们最近不要在刺激敬祺了,他精神上的魔念还没有完全消散,尤其是关于青橙的事,敬祺就更不好控制住自己的。”
嗯……
和个炸药桶子一样,一碰就炸。
经验之谈。
吕青橙无奈,将昏迷过去的白敬祺,带回房间。
李难斜眼看了惊魂未定的蔡八斗一眼,眸中含笑缓缓说道:“斗哥还有吗?。”
蔡八斗依旧低下头,不敢正眼看众人。
“咳咳,我还说,还说璎珞是丫鬟,恭叔是镖师,双儿是厨娘,难哥儿是趟子手……”
蔡八斗每说一个人,大堂内的气氛也越来越沉重。
镖局内被安排身份的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就是曾静这个日常十分温柔的女人,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避水剑。
“我说斗哥,老娘哪里像丫鬟了?哪里?哪里?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以后就别想安稳吃饭了。”
“就是,斗哥,你这就过分了,你难哥我都单独走了那么多次镖,那还把我安排成趟子手了???”
………
一顿口诛笔伐下,蔡八斗已经尴尬的抬不起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