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别那么激动,没了一个太子,喏,你还有这么多儿子呢,至于沈奕舟么?沈家绝后,沈云叟那个闷葫芦也不会太怪你的,”他自来便看沈奕舟不顺眼,沈云叟早逝,他没有继承平西候府的爵位,反而一跃晋升为了奕王,与他平起平坐,想当年他出生入死多少回,才获封南王,一个毛头小子何德何能,不过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皇兄,我从小以你为榜样,敬你爱你,你上位,我不说什么,可是为什么长大了你就变了,你信任沈云叟,甚至放下身段去求凌相如那个匹夫,我呢,我哪点不如他们?”南城和忽然问,这个问题几乎困扰了他半生,今日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求个明白,可其实连明仁帝自己都说不清楚。
见他不言,南城和自嘲般摇了摇头,如果非要说一个原因,大概因为他姓南吧:“冯禄海告诉我,当年父皇驾崩时,写了两份遗诏,皇兄,你告诉我,那即位诏书上写的是你的名字么?”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无比震惊地看向了上座的明仁帝,这怎么还又牵扯到这帝位是否名正言顺上了。
明仁帝听见他这么问,忽地笑了,笑得有些凄凉,忽然他站起身来,从御案下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一个盒子:“那朕告诉你,父皇确实留下的两道遗诏,一个是让朕继位大统,另一个,则是让朕杀了你”。
“不可能”,南城和心头涌起千丈巨浪,大吼一声,“你不是想知道么?你自己看,自己看,想来父皇的笔记你也很清楚”,明仁帝将盒子里的两道圣旨狠狠地扔了下来:“当初展示给大臣的那份是大哥,也就是你亲手害死的凌相,亲手模仿先皇的笔迹写的,不然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不会的,不会的,父皇说过我有凤雏之能,不会的,他不会要杀了我的,”南城和哆哆嗦嗦地看着那份圣旨,嘴里念念有词,水凌月几人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向来是皇家的必备筹码,兄友弟恭,父子温情,在那皇位面前,不过都是镜花水月一场。
“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不容两君,你看,朕这不就给自己留了个祸害么?”南城和是他的亲弟弟,四人相互扶持问鼎大位,可是最后他还是下不了手:“凌相一生刚直不阿,从未做过违逆君心之事,保下你是唯一一件,他却甘之如饴,可你却害死了他。”明仁帝的话字字诛心,南昌和濒临崩溃,拿着那两卷圣旨颓然地坐在地上,眼前闪过的是凌相如的音容笑貌,是他错了么?
水凌月看了一眼墨白,后者立刻会意,本来被绑着的他们忽然一起挣开了绳子,一个掐住了南城和的脖子,一个和白侠缠斗在一起,“住手,白统领”,墨白带了带南城和,白侠立刻收剑停下了:“义父。”
水玉楼也赶紧转了过去,凌景岚帮他解开了绳子,情势瞬间逆转,门外的死士听到动静,破门而入,就看到了这一幕,白侠踉跄着跑向另一边道:“放开义父”。
墨白低头看了一眼掐在自己手里的南城和,不以为意地开口:“白统领,你是不是傻,这可是我们这群人的护身符,放了?做梦呢?”那一边南锡几人也都解开了捆绑,两人一左一右扶起明仁帝,一步一步地往殿外挪动,白侠带着那群死士一步一步地后退。
南城和慢慢冷静了下来,虽被钳制,却还是道:“你以为就凭你们,可以走出这皇宫么?盛京城里是我的人,城外也是我的人,禁卫军不过一千人不到,你们能做什么?”
话音刚落,天空中又有一道红色的烟花炸响,白侠回头看,一脸懵,这不是他们的信号,南锡看到却是一笑:“很好,看来沈奕舟他们已经得手了”。
正说着,就见宫门突然被撞开,沈奕舟和南栎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奕舟”,贺兰棋飞奔过去,抓着他上下打量:“你没事吧”,容司晨也是一愣,这盛京城被围住了,这两人是怎么脱险,还回到皇宫的?不止他们,就连水凌月也不明就里,还以为要鱼死网破了,现在看好像不用了。
“怎么可能?你们怎么还活着?不可能”,南城和怒吼一声,忽而看向了南锡:“你做了什么?”
南锡扶着明仁帝微微一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皇叔,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只带了三千人回京吧,你以为我为什么没把摩纥赶尽杀绝,因为默耶用一个天大的秘密,换取了他的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