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凌月平日里都是温和以对,今天光是靠在那,就让南锦画觉得周身发寒:“皇,皇姐,我,我就是随便走走,这就回去,回去”,不等她迈开一步,水凌月手中的匕首已经钉在了她的脚前,吓得她踉跄的往后倒去,结果被安嬷嬷和小蝶接个正着,南锦画这才醒悟过来,她中计了。
“八公主,算计我之前,南锦瑟没告诉你,我是会武功的么?”水凌月的脸上挂着笑,可那笑落在南锦画眼里就像催命符一般,眼见着她已经拔了匕首,冲着自己慢悠悠地踱步过来:“皇,皇姐,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饶你?南锦画我给过你很多机会,我从未与你为难,可你自己做了什么?需要我一件一件讲给你听么?”水凌月道,南锦画的一颗心紧紧揪住,然后就听见她好听的声音再次充斥耳边:“荷塘那一日,是你故意撞向了锦姝,她翻进了河里,然后我伤了胳膊,吊了一个月,默哆王子来的那一日,你故意自告奋勇,就是要引我上场引起他的注意,今天你乘人不备,溜到我休息的偏殿往香炉里加了什么?还要我提醒你么?”
“你,你,你都知道?”安嬷嬷和小蝶死死地钳制着她,南锦画动弹不得,只是一脸惊恐地看着水凌月,“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暗中与默哆往来,想将我送到他的床上”,这事还得感谢墨白,要不是他派乌衣去找茬儿,还真发现不了宫里有个内应,想都不要想,这南锦瑟倒是个有脑子的,借刀杀人,明哲保身玩得不错。
“别这么看着我,有因才有果,父皇还一直犹豫送谁去和亲,你倒是帮了他”,水凌月点了她的穴道,南锦画当即昏死过去,安嬷嬷和小蝶两人将她架到了自己的屋子,看着那个身影,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作茧自缚的人,不值得你为她伤神”,沈奕舟的声音忽地从身后传来,水凌月原本警惕的眼神在看到他的身影,慢慢褪去,将匕首收回了袖中:“殿下怎么在这?”
“默哆席间一直左顾右盼,心不在焉的,刚刚又借口上厕所,我一路跟来,见他往后宫设宴的地方来了,怕他起歪心思,就过来看看”,今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外臣和后宫女眷分开为席,没想到哪怕这样,默哆都贼心不死。
“走吧,左右好戏还得一会儿,我们去走走?安嬷嬷会处置好的”,沈奕舟看向她,自从进了宫,他就觉得水凌月不再像以前那般活泼了,水凌月点了点头,跟上了他的步伐,两人沿着河边,并肩而行,月光下,将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像是在相互依偎,“殿下,不觉得我恶毒么?”虽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这样的手段到底不算光彩,如今被沈奕舟看到,她心里还有点慌。
“她咎由自取,与你无关”,隐在暗处的他自然将水凌月细数的事全都听了进去,南锦画助纣为虐,如今倒也算便宜她了,转头看去,少女的侧脸依旧如初见那般安静漂亮,只是脸上却总带着一些淡淡的愁绪:“凌月,在宫里是不是过得不开心?”
“也许我与这皇宫,天生便不投缘,”水凌月笑了笑,这宫里勾心斗角,明争暗夺,看似每个人的身份都高高在上,可却一辈子都在做着困兽之斗,当真是无趣极了,怎比得上她在外十年,过得肆意潇洒,“那有何难,等楚歌平反,我们……我不会掬着你,也不会拿规矩苛求你,你还是可以做回原来的自己,如何?”这一句如何沈奕舟问得有些小心翼翼,每次一提婚约,水凌月都莫名地抗拒,所以他故意没提,可话里的意思他相信她能懂。
“殿下,我……”自从初见,这人便是一袭风华而来,更是对她诸多照拂,诚如安嬷嬷所说,他将温柔的一面都给了自己,可是偏偏两人有缘无分,见她犹豫,沈奕舟面对着荷塘,忽然道:“是因为墨白吧”,
水凌月心中一跳,猛地向他看去,只见他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放心吧,我不会对他做什么的,凌月,明明先遇到你的人是我,为什么你却……”
“殿下,感情一事,只有心之所向,无关先来后到”,这话虽然很残忍,但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水凌月也只好与他说个清楚,待南王的事一过,两人的婚约总得有个结果,她不会委曲求全,也不希望沈奕舟困此一生。
“心之所向”,沈奕舟苦笑了一下,随即转过身来,眼中还是温柔依旧:“走吧,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