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京兆府开堂还没到,瑶光宫里倒是来了两位意外的人,金贵妃和南锦瑟。
“玉潇,你看看这宫里还有什么不合适的,尽管跟本宫说,本宫让人给你置换”,金贵妃虽没有登上后位,但她跟皇后只差了一个名头而已,这句话也是将后宫之主的姿态端的十足。
南锦瑟站在她身边,心里妒忌的要命,自从这个女人回来,后宫里的其他后妃都上赶着巴结她,就因为她父皇时常来陪她吃饭聊天,同样是公主,可她也只有在各种宴会上才能见到她父皇,更别提他会亲自来陪她吃饭了,可是现在这个女人什么都没做就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就像小时候一样,她永远被那个叫南樰的人压一头,父皇总是陪着皇后,也会抱着南樰,那时候她只能躲得远远的看着。她也问过自己的母妃,为什么南樰可以揪她父皇的胡子,可她想要一个抱抱都很奢侈,她只记得,金贵妃回了她一句“你们不一样”。
直到长大,她才明白,同为公主,哪里不一样,因为嫡庶有别,南樰是正宫所出,有身为皇后的母亲,位居东宫的太子皇兄,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嫡公主,她一出生就是光芒万丈的。
“皇姐,你这瑶光宫真漂亮,父皇偏心”,南锦瑟阴阳怪气地道,“锦瑟公主若是喜欢,可以跟陛下说,我不介意跟你换换”,水凌月道,她至今还没有改口。
南锦瑟愤恨地瞪了她一眼,这话她怎么敢提,除非她活腻了。而金贵妃听见她这么生疏的称呼,眼中神色跳动半晌才道:“你久不回宫,这宫里的规矩也生疏了,改日本宫安排人来跟你讲讲,在外面待久了,这翅膀该折还得折,你说是么,玉潇?”
南锦瑟得意洋洋的看了她一眼,嫡公主又如何,还不是得听她母妃的,水凌月看见她的神色,嗤笑出声,也不知在讽刺谁,制止了想要帮她出头的安嬷嬷,她端起桌上的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然后轻飘飘地开口道:“贵妃娘娘,可能不太了解我这个人,我不喜欢被别人教着做事。从小到大,我想学什么,不学什么,都由着我来。若是有人想要试一试,那便,她伸一只手,我断她一只手,她张嘴说教,我便缝了她的嘴。”
“你,玉潇今时不同往日,这里是皇宫,身为嫡公主就该有个嫡公主的样子,皇后娘娘早逝,本宫身为六宫之主,自然得担起这个责任,省得出去贻笑大方”,金贵妃突然强势了许多,不等水凌月出声,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威呵:“好一个今时不同往日”,明仁帝推门走了进来,脸色很不好看。
水凌月是习武之人,早就发现了有人来了,而这几天她已经基本能分清常来的几人的脚步轻重,所以早就知道明仁帝来了。这几天,从南栎断断续续地讲述里,她已经基本摸清了这位皇帝的脾性,对先皇后的感情没得说,且不论金碧瑶现如今只是个贵妃,暂代六宫之事,她不知道自己归不归她管,但是知道,凭着明仁帝对皇后的尊重和感情,只要她还顶着南樰的名头,他就绝不会让她受委屈。
金贵妃和南锦瑟瞧见明仁帝,皆大惊失色,忙起身行礼迎接,水凌月也站起身来,却没有跪下行礼,反正常来常往的,明仁帝也习惯了,像是没看到地上的两人,他径直走向了水凌月,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发现这孩子虽然女大十八变,但性子却还是很招人喜欢的,哪怕她还没有接受自己的身份,但他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十年分离,总得磨合一阵:“樰儿,今日如何?”
“尚可,多谢父皇”,左右经过这么多人证物证,关于她的身份,她也不抱什么希望了,早晚都得接受,若能趁机恶心一下某人,倒也未尝不可,果不其然,金贵妃听见她这一句,登时黑了脸,她百分百的确定,这人就是故意的,但是这一句父皇可把明仁帝高兴坏了,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父皇,贵妃娘娘和锦瑟公主还跪着呢”,水凌月今日格外乖巧,还亲自奉茶,明仁帝受宠若惊,更是忘了金贵妃母女,两人跪了好一会儿,却依旧不敢起,经她一提醒,明仁帝才看向她们,温和的表情瞬间不见,水凌月在旁,默默腹诽,这皇家的人是不是都惯会变脸。
“起来吧,贵妃,你刚刚在干什么?”威严的声音带着询问,金贵妃看了一眼水凌月,后者与她坦然对视,一脸的无辜,若无其事地在喝茶,“臣妾,臣妾就是觉的玉潇人都回来了,身上那些江湖习气怎么也得改一改……”刚刚还嚣张跋扈的金贵妃,眼下话都说不利索,还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