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凌景岚一惊,他才来京几天,连水凌月都不知道他来了,皇帝怎会叫他入宫,难道……思及此,他抬头正好见那位统领也在瞧着自己,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道:“有劳了”。
“公子”,景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出声唤道,凌景岚回过头笑了一下:“无碍”,可他看懂了后面无声说的三个字顾惊鸿,他点了点头,眼睁睁看着凌景岚被人推走……然后马不停蹄地跑到了照影阁。
“你说什么?”景七来到,听顾惊鸿讲述了前因后果,惊得当即站了起来,“我也没想到,这本来做的是个假死局,怎么还冒出来个真公主啊”,顾惊鸿到现在才捋清楚,庄子秋已经醒了,但还很虚弱,众人也知道了那天她见过金玉莹的事,但是就怕金玉莹抵死不认,所以才想着遂了她的心意,假意演一出戏,就判水凌月杀人罪成立,然后处死,心头大患一除,金玉莹难免不会放松警惕,到时候在来个什么闹鬼吓一吓,难免不会问出实情,谁想到,好好的一出戏被南羽搅了局不说,还捅出了这么大一件事,就连他现在也不知道该信谁的了。
景七慢慢地坐了下去,若真是如此,那断了腿的凌景岚岂不就是,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忍住了没有言明:“墨白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
“回来了,只是他出了京兆府大堂就没人了,若凌月真是公主,那他们……”墨白的心思连他都发现了,这人虽然神神秘秘的,但重义气讲感情,是个很不错的人,年纪轻轻又是当今的武林盟主,所以两个人如果真的互相喜欢,他也乐见其成,然而若是水凌月的身份忽然变了,那就不简单了。
景七闻言,更是倒吸一口凉气,真是如此,那简直是大错特错了,因为他可记得,水玉楼说过,死了的嫡公主南樰与沈奕舟是有婚约的……
墨白没资格跟他们一同入宫,出了门就直奔极乐楼,吩咐人去查水玉楼、凌景岚以及枫月山庄的所有事,西风见他如此生气,甚至有点生人勿进的模样,心里有些忐忑,难不成救人进展的不顺利:“少主,你怎么了?”
墨白骤然抬眸,身上的冷冽气息又重了几分,水凌月怎么可能是南樰,难不成他真的认错了,不会的,不会的,那个打暗器的手法,他不会认错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正在此时,乌衣回来了:“少主查到了。”
“讲”,墨白言简意赅,可心里是不安的,他握着一个茶杯,却是一口没喝,就那么握着,“枫月山庄本代庄主是水玉楼,但是往前追溯,它的初代庄主并不姓水,而姓凌,而且有传言说,便是凤阙十几年前谋反的丞相,凌相如”,乌衣看着他缓缓道。
“凌相如”,墨白喃喃道,印象里好像有这个人,大概是很多年前,他还像南弦一般年纪,有一天,山庄来了位中原贵客,名字好像就是他,后来等他长大了,才知道凌相如十几年前谋反,已经被杀了:“那凌景岚?”世间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么?
“这个人很神秘,查不到他的消息,不过我查了凌相如的儿子,他叫凌楚歌,十几年前是东宫的侍卫统领,凌府抄家那天,他劫持了一位公主闯出宫去,慌不择路,被逼到了乌桕崖,两人坠亡而死,三个月后,太子南栎和奕王沈奕舟在崖下发现了一大一小两具遗体……而水凌月同样查不到来历,市面上的消息都是讲她是水玉楼的妹妹,所以水凌月很可能?”乌衣还是第一次消息查的如此不给力,一连两个人都查无此人,而他也做了个大胆的假设。
“你想说什么?”墨白抬头看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满满地都是凉意,乌衣狠了狠心,这个女人已经让他家少主神魂颠倒,甚至不干正事,就知道往中原跑,若她真的是凤阙公主,也好趁早绝了少主的念头,如此想,他又有了几分底气:“她很有可能便是当年被劫出宫的小公主,而凌景岚便是凌楚歌……”
“啪”墨白手里的杯子应声而碎,西风吓了一跳,“少主息怒”,赶紧拉着乌衣跪下,鲜血自墨白手里滴下,他却浑然不觉,西风两人跪在地上,明明是夏天却如坠冰窟,半晌才听见一句:“她若是姓南,才真是见了鬼了”,随后便起身扬长而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一切都能解释得合情合理,但他就是笃定,水凌月一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