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街道上一阵惨叫,摊贩们立刻铆足了力气逃跑,街上的各种货物散乱一地。旁边的几名女子直接倒在地上放声大哭,刚刚她们正在选择布料准备给自己做一件新衣裳,回过头就看见那个家伙被越夏店铺的几个帮手给咔嚓了,身体如同烂泥一样,瘫在地上根本起不来。
帮手探了探那个家伙的鼻息,确认此人已经死了之后,三个人从容地收起手中的刀,一阵七拐八拐穿过几个巷子之后,来到一处隐蔽住宅住下,身上的衣服脱下,从角落里拿出一个背篓,打开盖子,里面是三件新衣和三双新鞋。三个伙计把身上的衣服脱了,用一边的脸盆洗了洗脸上的血迹,取了衣服和鞋子换上,互相相互检查点头之后,依次相隔十步次第出门。
几个人压根就没有说话,好似不认识一般,拐了一个弯,进入到了青云坊,越夏和张承在隔壁了两条街的古城巷等候。
青云坊距离刺杀的地方并不怎么远,但是并没有受到特别大的影响,依然是一群人在那里沿街叫卖。多是卖一些广东和福建茶点特色小吃。对于这种情况张承已经知道,乃是因为广东福建人多地少,许多本地小民没有大地主大海商的实力,便来到赣州谋生路,越夏便是广东南海人,来到樟树镇做一些药材生意。
现在是早上,很多的客商进入赣州城,客商身边多是一些家丁护院,初来之时张承也觉得有一些奇怪,其实仔细想想江西这一块,土匪不能绝,自明中后期简直是越来越频繁,尤其是赣南两个府——即南安府和赣州府,加上当地土客矛盾尖锐,带一些家丁护院保护自己实在是不要太正常。
三个人观察了一阵,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前面两个人混入人流,后面一个人背着空着的背篓时不时观察有没有漏网之鱼和非常可疑的对象,确认眼前的前面两个帮手进入城门之后便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掉头走了。
几个人来到了古城巷之后立刻禀报了实际情况,张承对他们也刮目相看。须知道这样的技术已经非常厉害,在晚明歌舞升平的南方,这类的勇士几乎就是稀有物种。
似乎也看出了张承的惊讶,越夏说道:“此三人都是流落南方的兵丁,我看他们可怜,便收留了他们,平日里的操练也不能停,还有一些西夷的师父教他们,所以能有这样的力量。”
张承点了点头赞叹道:“真是好壮士,当为国家栋梁!却不知越先生的马来自何处?”
“来自贵州的水西,天下名马也!”这也并不是什么秘密,越夏笑着说道。张承心中了然,记下了水西马之后,和越夏谈论了一些商业上的事宜之后就各自回去。
最终这两个人被拖到城外给人乱棍打死。虽然在那边的巷子这边引发了骚动,但是很快就被平息下来,周围的人也只是听说是两个流匪来这儿捣乱被人抓住杀了。
须知道,赣南山区土匪非常多,这样的事情也是见怪不怪。
这个流匪的传闻自然是张承和越夏的手笔,他们也不想让事情闹大——这个对谁都没有好处,须知道,杨廷栋可是凶名赫赫,江南等地方的屠杀基本上都有他的参与,若是说出去,指不定引起一些人的恐慌,还有一些人的别有用心。
处理好了这边的事儿之后,张承找到了约翰,同时带上了赵春,期间打算去拜访一下匡卫国。
对于这个在中国的传教士,张承只是知道他是意大利人,似乎写过一本书来着,其他的都不记得了。不过张承还是有兴趣拜访一下的,毕竟这个时候西方的军事技术很好,张承觉得有必要学习一些。
然而张承不知道的是,实际上匡卫国非常牛逼。在四年后,他就会担任中国耶稣会传教也是在欧洲团代理人,同时也是在欧洲掀起中国礼仪问题争论的奠基者之一。
而作为匡卫国的朋友,约翰笑着说道:“我的朋友,他的本名叫做马尔蒂诺·马尔蒂尼。
在乘船到达了杭州之后,给自己取了一个汉名,就是叫做匡卫国,意思就是匡扶、帮助大明。同时取了一个号,名之为济泰,对于大明的礼仪和文化非常精通,我自愧不如。
我的朋友,见了他你一定会非常惊喜的。”
“如此就却之不恭了。”说实话张承对于这个人还是有一些期待的,西方的很多技术都是自己现在需要的,这个匡卫国可能给自己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现如今的匡卫已经三十二岁了,正在广东一个地方做着准备。
他的打算是游历中国,把中国的风土人情还有文化进行全面的考察,然后返回罗马教廷诉说大明的情况,方便进行推广活动。
门外响起敲门声,匡卫国的仆人立马过去开门,入眼就是他的朋友和一个不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