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脸色铁青的看着下面跪拜着的文武百官,这内阁的改革明明是自己推动支持的,难道他们就为了一个清流的名气,连命都不要了吗?
再说了,土匪这次作乱,说白了,就是打自己耳光,这个面子,作为一国之君,是要争回来的,即便是朝廷内部有内贼,这一次也绝对不能轻饶。
这是原则问题,但是,刘健等人考虑的也不无问题。
朱厚照觉得,这大明本来就是他们的天下,大不了杀死一批官员,再上来一批,反正这个原则问题不能触碰。
正好,马上开始的科举考试,就以这个为题目,招录天下士子。
朱厚照是这么想的,但他却没有这么说。
跪在下面的户部尚书梁楚此时已经冷汗淋淋,他担心并不是弹劾他的那些官吏,身处在如此高的位子上,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他想着能在有生之年为朝廷,为老百姓做点事情,也就对得起这个国家了。
相反,他所担心的是,朱厚照顶不过那些御史台的压力,要是这样的话,那他们所推行的改革就功亏一篑了。
这样不但这半年多的心血白费不说,更重要的是,大明的国库应为出现短暂空虚,国家要急用钱的话,恐怕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这是他在职的一个失误!
“锦衣卫何在?”朱厚照突然对外喊起锦衣卫来,这是他在朝中很少动用的一个权利。
沈炼听闻,连忙出列,走了过来,拱手道:“陛下,臣沈炼听候陛下吩咐!”
“嗯,你在将最近几日看到的情形在这大殿之上念上一念,让诸位听听,我们一件一件的处理!”
“遵旨!”
沈炼说完,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账目,在大殿中央念奏起来:“三日前,子时,御史台左御史张天庆悄悄来到后门取走一个黑色包裹,里面有银票三万两,白银两千两,全部藏于其家中的灶台之内。”
“两日前,御史台詹世府侍郎王杰在一辆污秽车子里,将白银三万两,假借抽粪之名义,送如府内,现在藏在后院。”
“......”
随着沈炼逐一报出一个个账目时,御史台的官吏们一个个下得面色都变白了,他们浑身颤巍巍的跪拜在那里。
刚才弹劾时的义愤填膺的嚣张气焰,现在早就烟消云散了。
让他们一个个都没有想到的是,表面上看上去的做天衣无缝,实在没想到早就被锦衣卫盯的紧紧的。
与此同时,朝堂上一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们也是个个面露怒色。
他们都没想到,堂堂的御史台文官竟然也敢干这些个见不得人的勾当。
“陛下,陛下饶命啊!”
“臣等知罪了,都是臣等利欲熏心,才被钱财迷了眼睛,陛下,还请陛下给臣等一个机会...”
御史台涉事的三个官员一个个惶恐的跪拜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
此时此刻,他们真的是怕了。
之前他们是仗着御史台,算准了陛下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直到那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被献上来的时候,他们在心底里才感到害怕。
但是,人人都有侥幸心理,他们此时就抱有侥幸。
大明朝廷一直保留有不杀仗义执言的文官的习惯,要是有御史台仗义执言,被皇帝下令杀死,那皇帝就会背有昏君的名头。
因此他们才毫无顾忌,但正是这一点,他们可以趁此扬名立万,名垂千古。
但是,这贪污受贿的事情,恐怕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清楚的。
哪怕他们再能说,就是把天说个窟窿,也没办洗白罪责。
“哼!”朱厚照冷笑一声。
“诸位爱卿,你们可知是谁给了他们这些钱?”
朱厚照环视群臣,见群臣都跪在那里,谁都没有抬头,整个金銮殿内显得极为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