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贾玦也正是这样做的,面上挂着无比虔诚的微笑,把头在地上几乎磕出血来,紧咬着牙关,一字一顿,“君视臣以手足,臣视君如腹心!陛下以国士待我,玦必以国士报之!”
“如此甚好!”贾玦的态度令他十分欣慰,刘公子说话也恢复了一开始的随和,而不再是命令的语气,“你如今还要在戴权那边做事,不便与朕直接见面,依旧是在这庙里吧,之后朕会命人翻新一下,重新派个主持,你若有事可找他传话。”
“唯!”
“如此,你去吧,旬日后的春闱不必担心,既然父皇点了你的状元之才,朕不会拂他的面子。”
“臣叩谢天恩,吾皇万岁万……”
“快起来,这种话不必再说,好好办事,朕不相负!”
刘公子亲切的将贾玦从地上扶起,紧紧握着他的手,目光期许!
贾玦用力的反握住他的手,眼底感激!
这一刻,礼贤下士,君臣相得!
孙德龙在一旁看的呆了,感动的几乎落下泪来!
…………
望着贾玦在山下打马远去的背影,孙德龙犹豫了好久,才吞吞吐吐的开口,“陛下,这……贾侍卫他毕竟不是张侍卫那样从小安排的,让他进影卫会不会……?”
刘公子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你糊涂了,谁告诉你他进影卫了?”
“啊?”不是皇上你说的吗?孙德龙这下是真糊涂了!
刘公子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他是影卫,但影卫不是他,明白吗?
关于影卫的事,不用透露给他!你看着他把张玄留下的一切好好查清楚就行!
那件事张玄究竟查到哪一步了?他又为何要把朕讲给他,并叮嘱了不能告诉第二个人的故事,讲给这个贾玦!
偏偏正好他还是贾敬的儿子,这老道跟大哥亲如手足,大哥若留有后手,必定是在他这里!
当年那只阴兵,我与戴权找了十多年没一点儿痕迹!总不能真是鬼兵回阴间去了吧?
龙涎香之杀!张敷!妖书!贾敬!哈哈……都是老熟人了,十四年前的厉鬼从地下爬出来找朕索命了!
你们以为朕会怕?
来啊!一次都出来了,索性一网打尽!”
……
从破庙出来,一路打马回神京的路上,贾玦的心情复杂难明!
本来想的好好的,跟着太上皇会被抄家,那还不简单,换了阵营跟皇帝就好了嘛!
谁能想到!看皇帝今个礼贤下士的模样,贾府好像是没啥事了,但自己麻烦大了!
谁要跟你同死?谁要跟你同死!谁要跟你同死啊……
还要去查那堆光想想就头皮发麻的案子,这查不出来不好交代,查出来了,死的更快!简直就是坑中有坑,坑无止境!
万幸的是现在戴权和太上皇还活着,自己不至于被皇帝彻底拿捏死,湖广之事也还需要继续安排,引为最后退路。
不过眼下,既然皇帝也许诺了,有了二圣摆明了开后门作弊,这次春闱当不至再有意外!
之前和戴权商量,他的意思是让选庶吉士,走内阁的路子,不过现下看来是不合适了!
太慢了!等一步步熬进内阁起码二三十年,皇帝不会给自己二三十年,太上皇也估计活不到二三十年!还得再做打算,挑一个眼下就能有大作为的……
……
一面想着,不知不觉就回到宁荣街,贾玦看着刚从宁府角门里挤出来的大肉球,不由诧异,“薛大哥?”
薛蟠看见贾玦就像看见亲人,跑过来就是一个熊抱,“哈哈!玦兄弟!你可是有阵子没来看我了!”
贾玦勉力挣脱出来,苦笑两声,“这不是忙嘛,倒是薛大哥,多久不见,你怎胖成这样了?”
薛蟠撇了撇嘴,一脸不爽,“还不是妈,非说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硬要把我拘在家里!这家里有妈看着,除了吃喝以外又没什么搞头,可不就这样了嘛!”
“呃…好吧!”贾玦摇了摇头,因问道,“薛大哥这次找我甚么事?”
“哈哈!”薛蟠闻言不由哈哈大笑,“找你?不,玦兄弟却是想差了,你大哥我这次来是找敬老爷的!”
“找我爹?”贾玦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憨憨的胖子,“你能找他什么事?”
薛蟠只是笑,故作神秘道,“好事!等你去见了他就知道!绝对的好事!”说着像是生怕贾玦再问,会忍不住说漏嘴,随口道了个别就跑远了……
算了,薛蟠嘛,作出什么事来都是正常的,不去理他就好!贾玦耸了耸肩,刚想当做无事发生,却忽然猛地一个激灵怔住!
对啊!为什么不去问问神奇的老爹呢!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眼下儿子在外面胡乱捣鼓,眼看就混不下去了,也是时候该请老爹出马收拾烂摊子,力挽狂澜了!
虽然不知道老爹在太上皇和皇帝面前都扮演了什么角色,或者又在暗中谋划什么,但贾玦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任何人都会害他,亲爹不会,这就够了!
至于皇帝说的甚么,要隐藏身份,事情不能告诉第二个人知道,贾玦只把它当个屁放了!
打死德治帝也没想到,他算好了一切,偏没算到这贾玦目无君上,无君无父,根本没把他那些自以为的恩遇,以及礼贤下士当回事!
……
推荐票月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