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玦虽也想笑,到底忍住了,未免宝钗尴尬,因问道,“临近科考,我来与妹妹讨教些学问,宝姐姐怎么过来?”
宝钗微微颔首,仿佛刚才无事发生,不理那笑的伏在桌上,直不起腰的死丫头,自顾与贾玦说话。
“我今个有事找你,可巧你被我哥哥叫去了,好不容易回来,只转眼功夫又不见了人。我见席上颦儿也无,料想你必在这里,就寻了来。”
见宝钗面色肃然,贾玦不由也停了笑,定了定心神,因问,“劳姐姐如此费心,怕是此事不小?”
“之前说好的皇商中的烟花份额,怕是有些变故。”
宝钗声音若轻铃般悦耳,听在贾玦耳中却不下一道惊雷,先前一直没缓过来的酒劲一下醒了。
“宝姐姐,此事可有准儿?之前芸儿去找了内相的干儿子,打点过不少银子,说好了份额已是定下的,怎会再生变故?”
宝钗摇了摇头,眉间隐有愁云,“还未作准,但怕是不好。不是内相那有变,是秉笔太监孙德龙亲自跟内务府开的口。”
“孙德龙?”贾玦沉吟片刻,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怎么可能!难道是陛……嗯咳……”
黛玉见他骇得脸都白了,眼睛直直的发愣!也是唬了一跳,忙上来轻拍他的后背,急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玦哥哥,你别慌!我虽不懂你们外面的事,却也知当今圣明天子,岂会与民争利,你别多想!”
宝钗也没料到他会想到天上去,亦是好言相劝,“玦兄弟别急,孙德龙虽是天子心腹,但却不一定是代天行事。他与掌印内相素来不合,兴许只是看内相在帮我们,便故意来坏事。
况且,近来烟花铺子利润丰厚,逢年过节、婚丧嫁娶的细水长流,难免让人眼红,或见有了内相放话,便挑唆了那孙德龙来与我们斗法,亦未可知。”
听二人如此说,贾玦才缓和下来,“确是我想差了,既然模棱两可,想是还有余地,不愿撕破脸。”说着贾玦眼中厉色一闪,“那人怕是还憋着以此为挟,要跟我坐地起价呢!”
宝钗见他冷静了,微微颔首,“我原也是这么想的,这铺子虽是我薛家的底子,但毕竟打着你的名,名义上也是芸儿管着,我猜他们不日便会给你信儿,便提前来说与你,好早作准备。”
贾玦凤眸眯了眯,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声音确清冷若冰,“不妨事的,此事我已知之,姐姐不必忧心。
早料到财帛动人心,我与芸儿先前便有安排,只要不真是天上那位出手,不拘旁人,我都教他有来无回,想死也难!”
“我身为女子,外面的事不便多管,哥哥又是那没谱的,此事还劳玦兄弟多费心。”
……
几人正各自沉吟,只听见外面有人说道,“林姐姐在里面么?”
黛玉一面收敛了心神,口内便答应,“是谁?”
正问着,早见一人进来,却见她外头披一见大红猩猩毡里外发烧的斗篷,里头穿着半新的秋香色窄背小袖,配一件银鼠短袄,内搭短短的一件水红妆缎褶子,脚下穿着鹿皮小靴。
看着蜂腰猿背,鹤势螂形,不是湘云,更是何人?
……
推荐票月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