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众羽林骑马不停蹄,射完箭直接往两旁冲了出去。
迎面的主将王彰,原本还想等羽林骑更近前时再放箭,见羽林骑这般阵势,若是周而复始的射了箭就跑,多来几圈,自己的步卒便被射光了,当下急声大喊:“放箭!”
咻咻咻~
飞箭如蝗,直往众羽林骑激-射而来,奈何普通士卒所用的弓,都在一石以下,等到其转头、拉弓、瞄准、松弦一系列动作下来时,训练有素的羽林骑已马不停蹄的奔出百步之外,杀伤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大都射在羽林骑的马后,偶尔有射中身上的,也无法穿透筩袖铠的防御。
眼见敌军一轮箭已射空,众羽林骑在司马珂的喝令之下,再次搭箭纵马,往敌军两翼冲杀了过去。羽箭如雨,转眼之间便已射倒了一片。随后,马不停蹄,齐齐从背上取出投枪在手,继续向前冲杀而去。
两轮箭雨,射倒近百人,众将士原本就无战心,已经混乱起来。不少士卒互相张望着,交换着复杂的眼神,有人甚至窃窃私语。
“要不要跑,不要白白送死?”有人低声道。
“你跑我就跑。”另一人也低声道。
呼呼呼~
就在此时,一杆杆投枪,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强劲的弧线,狠狠的向敌阵之中倾泻而去,只听噗噗噗的声音响起,惨叫声不绝于耳,那投枪的攻击力,远远大于弓箭所带来的伤害。
三百枝投枪,转眼之间便令敌阵伤亡了上百人,有的人甚至全身插着两三把投枪,惨烈至极。
这时,原本严阵以待的叛军,顿时再也坚持不住,不知在谁的带领下,哄然而散,扔下兵器,就四散奔逃。
督护王彰,正要令弓箭手射第二轮箭,却见得自己四周的步卒,突然一片哗然,转眼之间跑了个干净,只剩下四周二三十名亲兵。
王彰顿时傻了眼,愣了半晌,望着对面的司马珂,突然鼓起勇气,举起长刀,高声喊了一声“杀”,便纵马朝司马珂杀来。
司马珂冷冷一笑,手中的五石弓搭箭在弦,弓拉满月,松弦便是一箭,铁羽箭带着锐利的呼啸声,直奔王彰的咽喉。
噗~
王彰咽喉中箭,身子挣扎了几下,便栽落于马下,手中的长刀也跌落在地。
咻咻咻~
一阵箭雨过后,王彰身边的亲兵,也全部被射成了刺猬。
司马珂挂起长弓,战戟一举:“追!”
马蹄滚滚,众羽林骑跟在司马珂的身后,往北门狂奔而去。
…………
姑孰城北门。
庾怿为了逃命直接扔掉了大纛,率众亡命逃窜,奔往芜湖城方向而去,已然在离姑孰城七八里之外。
众人狂奔了一阵,庾怿回头一看,见得并无追兵追来,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满怀不甘的望着那隐隐露在地平线上的姑孰城,原本英俊的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恶狠狠的骂道:“司马珂小儿,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想他庾家也是东晋的顶流士族,近年来更是力压琅琊王氏,隐然有第一高门之势,若非昔日苏峻之乱,说不定早就超越了琅琊王氏。想不到如今却栽在一个未及弱冠的宗室子弟之手,叫他如何甘心。
身后的朱焘见他放缓了马速,急声道:“明将军,还须快马加鞭,王督护顶不了多久的,稍后恐怕敌骑便会追杀而来。”
庾怿见得自己一行人一副惶惶然若丧家犬的模样,又回头望了望后面,冷声道:“此处已在姑孰城十里之外,司马珂小儿得此大胜,恐怕已在城中狂欢。”
他脑海里自动脑补了司马珂在姑孰城内得意洋洋的表情,更是恨得牙痒痒的。
朱焘回头仔细看了看,又手搭凉棚,眯着眼睛张望了一会,确定并无追兵追来,又见得众人胯下的骏马也都全身是汗,便也放松了警惕,放缓了马速。
一行人继续策马缓缓而行,往芜湖城而去。
司马珂一路纵马疾驰而来,奔出了四五里地,才看到远处十余里外的庾怿等人的身影。
司马珂回头对周琦道:“他等必是要撤往芜湖城,加速追上去,莫要让庾怿狗贼跑了!”
司马珂这次虽然大胜,仍然有侥幸的成分,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自然对庾怿也恨得咬牙切齿,一定要除之而后快。
周琦望了望四周,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急声道:“我等的马力,未必胜过庾怿等人,若是此般追下去,追到芜湖城也未必能追上。不若往左抄了近路,在通往芜湖城的路上等候彼等!”
司马珂想了想,也只有这样赌一把。虽然他的西极马是神驹,但是羽林骑的马并不比庾怿等人的马快,这样追下去,多半是追不上的。
“好,就依你之计!”
众人将马头转向,往左边纵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