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恬武勇过人,又年轻力壮,声如巨雷,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城头之上。
一个队主探头朝下面望了望,问道:“来者何人?”
王恬大怒:“丞相在此,速让陶将军前来回话!”
那队主呆了一下,听到居然是当朝丞相,不禁吃了一惊,哪里敢怠慢,急忙喊道:“奉中护军赵将军之命,南门由路护军接掌值守!”
王导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怒声吼道:“赵胤安敢如此!”
一旁的王曦,急声问道:“既然南门由路护军接掌,那北门、西门和东门由谁负责?”
王恬加大声音,将王曦的话又往城楼上问了一遍。
那队主很显然对王导很是畏惧,不敢怠慢,急声道:“南北二门,由路护军负责,东西二门,由甘游击负责,其他事宜,小的亦不知!”
咻咻咻~
话音未落,突然三道火光自建康宫中升起,划破了昏暗的夜空。
当当当~
咚咚咚~
随后,钟楼和鼓楼之上,钟鼓突然齐齐悠然响起,绵绵不断,声波荡遍全城。
钟鼓齐鸣!
这必定是有天大的事情发生。
王导听着那悠然想起的钟鼓声,顿时脸色变得苍白,惊得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道:“赵胤贼子误我!”
王恬急忙一把将其扶起,急声道:“父亲休得慌张,我闻甘游击一向对父亲和朝廷忠心耿耿,又出身名门,我等速去西门看看!”
如今赵胤叛乱,路永一向与赵胤穿一条裤子,而且此人又是流民帅出身,多半是靠不住的,而甘宁出自名门,应该不至于置整个家族不顾。
王导这才如梦初醒,眼中燃起一丝希望,迅速登上牛车,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往西门疾奔而去。
…………
天策军,龙骧将军署。
司马珂一向节俭,不喜欢搞大排场,所以将军署也设置得极其简陋。不知什么原因,今天的将军署变得突然华丽起来,张灯结彩,灯火流转,将军署内宽敞而明亮。
营署外,一队精悍的将士肃然而立,门外还挂着军律禁牌,陈设着御赐器械。
那一队甲士,两两面对面站立,手中的长枪斜举,搭成一个∧字形枪阵,一个个杀气腾腾,威风凛凛,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营署之内,地上铺着的全是绒毯,屋内摆设更是极其奢华,宫灯、香炉、画屏、软塌、茶几等一应俱全,简直如同进入了殿堂一般。
营署大堂之内,香气氤氲,几个少年男女,跪坐在一张宽大的案几前,竟然在玩樗蒲。仔细看去,竟然是三个公主、小皇帝司马衍、司马无忌和司马珂几人在一起游戏,而张桓则率着数名內侍陪伴在一旁。
“元瑾皇兄又赢了,定是耍赖!”
“元瑾皇叔好生厉害,再来一局!”
“皇叔岂会每一把都是卢彩,必然有诈!”
这种玩意,自然是司马珂赢得不想再赢,几个公主叽叽喳喳的娇笑着,满脸的不服气,一个劲的怀疑司马珂耍诈。
小皇帝司马衍,此时也不顾皇帝威严,跟着寻阳公主一起厮闹着,认为司马珂在耍诈——事实上司马珂也的确是在耍诈。
司马珂当然不是为了赢他们,只是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减少他们的紧张情绪而已,毕竟这可是一场惊天的动乱,若非将他们接了出来,这几人在宫中不知要受到怎样的惊吓。
为了确保小皇帝以及三个公主的安全,避免自己届时投鼠忌器,他便让小皇帝躲到寻阳公主的朱轮马车之内,利用守卫宽出严进的习惯,将三个公主和司马衍全部带到了天策军营署,并派重兵予以守护。
没有了皇帝和公主,司马衍又没妃子和皇后,太后又已故,此刻的整个禁宫其实就是一座空宫而已。
就在此时,营署之外,传来一阵急剧的脚步声,随后传来卞诞焦急而响亮的声音:“启禀君侯,建康宫内,钟鼓齐鸣!”
司马珂一听,顿时将手中的木条一扔,腾身而起,眼中的战意熊熊而起,对司马衍一拜:“陛下,微臣去也!”
司马衍的脸色也变得肃然起来,紧紧的望着司马珂,激声道:“皇叔,保重!”
司马珂拜别,奔出营署,跟着卞诞往校场疾奔而去。
……
今天的更新到此为止,明天9点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