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乀
最惊险之时,那锋利的剑刃,便在申钟的咽喉三寸之外晃动。
申钟开始倒是有点惊慌,随即便平静了下来,依旧与慕容恪谈笑风生,镇定自若,视那剑刃如同无物。
慕容恪眼中惊异的神色一闪,俊美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温文尔雅,“以特使阁下观之,我五弟之武勇,与晋国天子相比如何?”
申钟笑了笑,“大晋之人皆道,天下无人可在天子手中走过三招。申某一直深以为然,但今观慕容五将军之剑术,足以抵挡天子三招而不败。”
慕容恪打了个哈哈,“特使阁下,果然是个妙人,请!”
他敬了申钟一樽酒,又问道,“我大燕兵强马壮,比之南晋兵马如何?”
申钟神色肃然起来,“申某今日有幸观摩燕国兵马,果然雄壮,或可与魏军一战。”
“然则,比之晋国兵马如何?”慕容恪依旧追问道。
申钟淡然一笑,“将军何必明知故问,这天下,又有何人能抵挡大晋天子之兵锋?”
慕容恪愣了一下,脸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朝身旁的将领招了招手,“有趣,有趣,来人,把特使阁下带下去,无我命令,不得擅自离去。”
说完,又转向申钟,“待得斩了冉闵之头,还请特使阁下带回,献与南晋皇帝司马珂。”
………………
长城之下。
燕魏两军的决战,即将到来。
燕军离魏军的营地,已只有二十里不到。
一万五千名魏军,阵列如山。
在他们的身后,是巍巍的古长城,南面是连绵起伏的燕山。
冉闵身穿镶金盔甲,左手执两刃矛,右手执钩戟,将近两米的伟岸身躯,端坐在汗血宝马身上,凛凛如天神一般。
在他们的身后,五千精锐骑兵肃然而立,旌旗猎猎,杀气冲天。
这些都是跟随冉闵近十年的百战精兵,十年来,他们与鲜卑人的大小战斗不断,却从未败过。
一次次的以小胜多的大胜,一次次的收割着燕军的人头,使得这只魏军骑兵将燕军视若无物。
虽然此次的燕军,有三万骑兵,是他们的六倍,但是只要前面那个无敌战神在阵前一战,等待燕军就只有惨败。
一骑斥候飞马奔来:“启禀陛下,燕军已到五里之外!”
冉闵手中的钩戟,高高的扬了起来,身后立即响起了大海呼啸般的欢呼声。
“死战!”
“死战!”
“死战!”
一片片的战刀和长矛齐齐举起,如同死亡森林一般,直刺苍穹,气势如虹。
…………
轰隆隆~
天地之间,响起了一片闷雷。
随后,一抹黑线缓缓的涌起,最后形成一片巨大的乌云,铺天盖地而来。
燕国的骑兵。
三万铁骑,整个地面似乎都震动了起来。
刹那间,天地之间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只听得到那如雷的马蹄声在回荡着,似乎要崩塌云霄一般。
大纛之下,慕容恪胯骑白马,身披大氅,修长的身材,俊美的面容,再加上全身勃勃的英气
一骑斥候奔来:“启禀大都督,魏军在五里之外列阵迎战!”
慕容恪手中战刀一拦,随即响起了悠远而苍凉的号角声,三万铁骑缓缓的停了下来。
然而,大军刚刚停住脚步,又有数骑飞马而来。
“魏国天子传书大都督!”
来骑是数名燕军斥候,将一名魏军的信使围在中间,奔近五十步之外后,便纷纷下马,解了那信使的兵器,将其送到了慕容恪的马前。
几名亲兵向前,接过魏军信使递来的书信。
慕容恪疑惑的那书信,轻轻的展开。
“两军交战,伏尸十万,流血百里。听闻大都督武勇无双,可敢与朕单骑一战,伏尸一人,流血五步。大都督若胜,则幽州拱手相让。大都督若败,还请退回龙城,三年之内不得再兴兵戈。”
落款是“大魏天子冉”。
慕容恪笑了笑,将手中的书信撕得粉碎,随风而散,“若是以主将交锋定胜负,还要兵马何用?冉闵自恃匹夫之勇,当日何不在烽火山与司马珂决一胜负?”
众将大笑。
慕容恪冷冷一笑,指着那信使喝道:“斩使祭旗,准备厮杀!”
话音刚落,马前的亲兵已经拔刀而出,斩下了那魏军信使的人头。
随后,慕容恪将三万兵马分成六军,各由一名悍将统领,其中五千铁甲连环马,由慕容垂统领。
除铁甲连环马之外,其他的五军分别为前、后、左、右、中军。
负责统领前军的是慕容恪的九叔慕容汉,骁勇异常。
此时的慕容恪,已经把那个鬼脸面具带了上去,显得十分的狰狞。
拔出一枝令旗,高声吼道,“前军出战,务必斩冉闵之头而归!”
“遵令!”
慕容汉得令,立即率着五千精骑,滚滚往长城方向而去。
边上一名将领不解的问道:“大都督,我军有三万骑兵,冉闵不过区区五千骑兵,何不围而歼之,反而要分兵击之?”
慕容恪冷冷一笑,“尔等屡屡败于冉闵之手,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