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华出了后院,此时罗胜和高承影正在前厅里等他一起去考场。
“太华,你怎么样了?”高承影从椅子上站起来,此时见到他,情绪有些激动。
“已经好多了,今天多穿了点,没什么事了。”他拍了拍自己的厚鼓鼓的身服。
“你第一场的题可都答完了?”罗胜见他并无大碍,放下心来,寻问考试的事。
“哈哈哈,都答了。后面两场,只要正常挥即可!”他大笑一声,哪怕染了风寒,但心情还是很好的。
“哈哈哈……”
三人笑了一阵,心照不宣,考过了第一场,大家的压力顿时小了许多。
昨晚罗胜和高承影聊了半夜,兴奋呐,这次距离中举如此近,哪能不高兴。
大家准备走去贡院,也不算远,不过吴伯拦住他们,牵了马车,这平时是秦红玉专用的座驾,没她的允许,旁人也坐不了的,想来也是秦红玉的意思。
三人坐着马车,这才往贡院赶去,一路上,有说有笑,哪怕心里有话,但都是适可而止,大家都很克制,并不多说。
有些话不足为外人道哉。
有些事心领神会足矣!
再次点名进场,同样的流程还要再走一遍。
若不是考虑到连考九天,考生们有可能会扛不住,否则也就不用分三场了,直接一场六天考完。
从下午开始点名,一直整到傍晚才让所有考生全部进场,这乡试的搜查可是真的费时间。
今天过来时穿的厚,比第一场好了许多,主要是有经验了。
第一场时,他其实已经加了厚衣服,但以为贡院里发的棉被能用,结果上了当,有是有但很薄。
独自待在号棚里,晚上简单补了块饼,也就入睡了。
没上一次那么冷,也还能忍受。
次日十月十二清晨,放题,跟第一场一样,都是印好的题纸,然后由考官统一每人发一份。
第二场考:论、诏诰表、判。
按往年来说,论题一道,诏诰表三题选一道,判语五道。
“论”其实就是论述题,题目出自《四书》、《五经》等等书籍,与八股文不同,这个不是为圣人言,而发表个人分析看法,也没有固定的格式,只要言之有物即可。
诏、诰、表则是做官后会用到的文体,也就是官方行政文体,这是每一个官员必备的技能,当然哪怕不当官,给人当师爷,这也是必备技能,给官老爷们写折子也是份内工作。
诏、诰一般是皇帝下发的,但会由官员进行经草,因此官员经常要用到的,尤其是负责文武官员诰敕的词臣中书舍人,更是时时要用到。
表则是臣子上书给皇帝的奏,不仅上书朝廷可以用到表,还可以参某某一本。
判语就是遇到案件时,依照大周律,对案情的具体情况,拟定判文。
正常来说,要熟读大周律,这也是为做官后断案所准备的。
这些考试题看着都不简单,其实哪怕考得再好也没多大用处,这场考试根本就不作为考生的成绩,就好比选修课,不算进总成绩里,但也要及格。
真不及格,有影响但没有想像那么大。
甚至不及格也能录取,当然交白卷,或是不考,肯定也是不行的,主要看主考官的态度,正常来说这些题都是过场。
这次的论题,萧华也是提前知道的,并不难,同样的论题在元嘉七年会试时就考过,选了一篇看着还算不错的,之前花了点时间修改过,也是准备充分,誊抄下来。
三选一,直接选了一个有原题的表,也是准备好的,直接誊抄下来。
判文的话,也是如此,毕竟有前三名的答卷在此,怎么判都不用想,更不用担心没读过大周律,只要照着判文格式,将前几名的答案用自己的词句表述一番即可。
也是七道题,花了一上午时间,先在稿纸上写了一遍,最后检查一遍,再三确认没有问题后,然后直接在正式答卷上誊写完。
第二场的考试也算是结束了,他也只等着交卷了。
这次有了经验后,晚上是捂着头睡的,身子反而没之前难受了,不过这风寒来了,也不是就能瞬间好的。
依然有些鼻塞的症状,带了块擦鼻子的手帕,不用找不着纸时,只能抹袖子了。
只是这毛坑里的异味虽然不浓烈,但确实有些让人难以忍受。
捱了一晚,次日上午再次交卷,走出考场,总算轻松一大截,考试走完大半,捱过最一关策问就完成任务了。
回到家里,沐浴更衣,又吃了幅中药,吃了点粥食,卧床休息。
……
“病情如何了?”秦红玉卧在床侧,这些日子,她就没怎么出过门。
“这场考完,又严重了些,不过比第一场结束的时候好多了,只是流鼻涕,并不怎么咳嗽。”钟灵答。
“嗯,多看着些!”
秦红玉打发了钟灵,独自一人靠在床上叹息。
她的月事已经快两个月没来了,由于自己月事本身就不是十分规律,她一时也把握不准,但一直拖这么久不来,她还是有些明白的。
要不要吃药,她犹豫了许久,依旧没下定决心。
其实她知道卫惊鸿那边就有药能吃,只要她张口,寻一幅药来不是难事,哪怕过去用药,甚至还以避过吴伯的耳目。
现在的寿宁侯情况不乐观,之前一直就卧床不起,偶尔才能起床,现在干脆就起不了了,甚至进食也要人来喂了。
而群芳馆里的李妈妈就有些动心思了,前些天特地过来问候,话里话外,就是受人所托,想问她的心意,只是李妈妈一直没说是谁。
她也是看得出来,若是侯爷倒了,好处是没了侯爷的约束,坏处是没了侯爷护佑。
此时只要是个人物,都想一亲芳泽,这李妈妈说不得要逼自己选一个强人,好为馆里多谋一些福利。
原本的打算是就这样跟着侯爷过着,到哪算哪,但此时侯爷这条路断了,这让她起了些心思,想脱离这风月之地,但又怕李妈妈不肯放人。
她可是馆里的摇钱树,根本就是不给钱就能赎身出来的,除非有大人物能向群芳馆施压。
正当胡思乱想间,钟灵再次推门进来。
“二姑娘,吴妈过来了,说是有府里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