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曰:‘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她迟疑了,每走到这窗前,心中有难免慌乱。
“这句孟子说的不对,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不都是全都要么?”萧华靠在床头,一边背读,一边嘀咕着。
秦红玉一听,咬了银牙,跺了跺脚,暗呸了一口,到底是没敢进去,生怕自己把持不住,转身离去!
……
只是第二日,她找了几个由头训了他两句,但他一副唾面自干的样子,甚至露出甘之如饴的嘴脸,就差把脸伸过来,让她不仅没泄怒气,反而更加气愤。
只是她气归气,没敢再动手,始终与他保持着必要的安全距离。
萧华见她不敢与自己眼神对视,甚至不敢靠近自己,也多少有些遗憾。
心中一个黑暗的小人,就差指着秦红玉的鼻子喊一声,来打我呀,过来打我呀!
可惜了,我的纸老虎!
过了一日,雨过天晴,空气如新。
秦红玉请卫惊鸿过来吃鱼,是从南湖那边新捕上来的胖头白鲢,足有十几斤大小,算是南湖里特产鱼,不仅暖胃益气,还能滋润皮肤,她们常爱吃这个。
特别是白煮后,那奶白的鱼汤,最是滋补。
卫惊鸿不疑有它,但像这样的小聚,也算正常,于是将殷风起一并拉了来。
说是吃鱼,不过是个由头,每人也吃不了多少,一碗鱼汤,带点鱼肉,基本就结束了。
三女在一起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喝酒,当然是那种度数不高的果酒或是米酒,再不济也是黄酒,配上几碟瓜果点心,总能饮上半天。
喝酒说话谈心,诉说近日的欢乐与忧虑,互相倾诉与安慰。
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三人也会相互帮忙,共渡难处,这些年也就是这么过来的。
整个大半天,卫惊鸿虽然看似一切如常,但那眼神中的落寞,脸上的失落,显然是藏着什么心事,她不说,她们也不问,极有默契。
此时,萧华从周氏学堂下学,与小表妹简单用了晚饭,见三女在书房里,这回他没打算去蹭热闹,准备拿了书就回东厢房。
“三位姐姐好。我拿点书就走,你们继续。”他打了个招呼,秦红玉看他一眼,没说话,其余二女瞧了他一眼,笑了笑。
“今日不练字了?”殷风起轻笑,想起之前他总要往这书房里挤。
“哦,回屋里也是一样。”
萧华此时已经没有什么要求要提,待在这边,难免有麻烦,将几卷字贴放入书娄里,然后又装了几本书,然后回了自己屋里。
跟小表妹一起背书不香么?
从萧华这一进一出,卫惊鸿虽然总是沉默不说话,但那嘴角扬起的弧度,以及眼角的笑意,这一切尽收在秦红玉的眼底,这二人有故事?
秦红玉怀疑着,犹豫着,有些事是不用证据的,只要那眼神里有了,那便是了,就算不是,至少动了心意的。
她轻轻揽过卫惊鸿白晳的细颈,拉进怀里,瞧着对方俊秀的容颜,就算是她也多少喜爱,更何况是涉世不深的小子呢?
她侧着脸微微嗅了嗅,淡香入脑,缓缓叹了口气,唉,倘若自己是个男儿,这样的俊美的人儿,是她也把持不住。
给自己灌了一杯果酒,心中有些低落,这男的都是一个德性,靠他们的自觉是不可能的!
只是如何给他个教训,又如何去管束他?
如今让他尝了其中滋味,怕不得食髓知味,若是硬把他约束在家里,会不会?
又有些担心自己的安危!
这些日子每看到他那发红的眼神,她都有些心惊肉跳,不敢对视,仿佛是要吃人!
欣喜,羞愧,气恼,烦闷,各种情绪缠的她胆怯了。
有几次,她已经发现,他晚上总会偷偷来听她房里的动静,现在她晚上已经不敢去书房里看他的动静,生怕被截在外面。
若是他不管不顾,直接扑了上来,自己又如何能抗拒,这岂不是一世英名尽毁。
啊,好乱!
是不是自己把他管的太紧了,只是不管他吧,由着他在外面偷香窃玉,要是养成了习惯,以后还收得了头吗?
唉,他与碧玉也相处这些年,也是青梅竹马的,却不见他对妹妹有任何过界的行为,定是当初自己对他管的太狠了。
不办婚事,不准越界,这是当初与他二人定的规矩。
挨到明年,无论如何也要给二人完婚,让他有个归宿,也好收收心,免得让自己天天心惊肉跳的。
衡量再三,她决定要与卫妹妹约法三章。
殷风起见秦红玉闷头不语,一个劲地饮酒,多少有些异样,这小子只进来一次,她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就算是个瞎子也看的出来。
只是她毕竟是寿宁侯庇护的女人,若是让外人知晓,那这姐弟几人怕是要有大麻烦,殷风起自觉是个做大姐的,也该与她提醒一二,免得她误入歧途,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