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胖說琉璃堂有鬼?這肯定是小孩子的胡話吧?其錄園才有“鬼”,而且竹哥兒經常跟齊川的鬼玩兒呢。自從齊川在羅白前的身上安家,羅白前和董氏就分院子住了,羅白前幾乎不出其錄園的二門,而董氏多數時間都在她的琉璃堂。老太太給羅白前娶了個貴妾,是詩書簪纓世家的旁系庶女,平時董氏都很少去跟羅白前同房,只有那妾每次去過其錄園,董氏酸了,才搶東西似的去壹回。她的琉璃堂哪來的鬼,莫名其妙。
想到這裏,霍似玉吩咐柳穗回桃夭院,給眾人說她已知蟬衣被調走的事,叫大夥兒穩定下情緒,別擔心這個。又給柳穗派了照顧竹哥兒的任務,務必得將之養得白胖可愛。否則哪天還給董氏,小胖子身上是帶傷疤的,臉是病懨懨的,那董氏豈不炸了窩壹樣。等到自己出嫁時,頂多也就帶五個人吧,其余的丫鬟小廝,難免不成為董氏出氣的對象。
柳穗得令走後,霍似玉才轉而謂青兒道:“真真該打,我幾乎把珍珠姐給忘得壹幹二凈了,本來還想幫她解決麻煩呢。珍珠姐往日對咱們這麽好,這次她有了事,咱們卻沒幫上她的忙。幸而她的病好了,待會兒再遣個人去盧府送信兒,叫她別挺著個大肚子過來了,咱倆過去看她吧。她的肚子已有五個月了吧?”
壹提這個,青兒不淡定了:“媽呀,我壹直想幫她,並且在盡全力幫她呀。可盧知州的姑姑,那個什麽薊老夫人太難纏了,我兩輩子的智慧和經驗全拿出來,仍然鬥她不過,反倒給珍珠姐添了不少麻煩。最後有個神秘人幫我,本來能攆走她們娘倆了,可關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橫插了壹腳給攪黃了。真討厭呀,她根本連認都不認識珍珠姐和盧知州,卻壞到去破壞人家的夫妻關系。那回我氣得不行,上桃夭院來找妳沒找到,結果就耽擱了這麽多天都沒再去盧府看望珍珠姐。”
說到怒處,她攥緊了胖乎乎的拳頭,揮動著說:“我壹定要時刻關註著關筠,等她結婚的那壹天給她下絆子,讓她老公也誤會她嫌棄她,讓她嘗嘗她曾帶給別人的傷害!”
霍似玉好奇地問:“什麽神秘人?男的還是女的?他怎麽幫的妳?”
青兒茫然搖首,空中卻有個白色物什擲下來,砸到她的腦門上,讓她“哎呦”壹聲後退兩步。霍似玉眼疾手快地抓住,發現是個三寸長的紙飛鳥,鳥嘴前方貼了枚銅錢,因此打人特別疼。這種飛鳥,不是柏煬柏最愛疊的那種麽?
青兒捂著紅了壹塊的腦門叫道:“沒錯,這種飛鳥就是神秘人丟給我的指示信,上面寫著各種對付薊老太婆的方法,每壹個都比我自己想的高明很多,可惡!只差壹點就能趕走小三母女,卻被關筠破壞!最後還害珍珠姐被她丈夫給圈圈叉叉……可惡啊!”
霍似玉沒工夫細問她為要如此糾結,也不知圈圈叉叉是指的什麽,仰頭四顧壹周,找不到丟飛鳥的神秘人,連忙匆匆打開了飛來傳信。字跡很熟悉,是柏煬柏的字,寫著:“原本想約妳在羅府祠堂碰面,壹起趕去兔兒鎮,可臨時發現我的圖紙計算出了壹個很大很可怕的錯誤,此錯誤有可能導致咱們掘寶失敗。為了修正這個錯誤,貧道壹方面要再拉壹個外援進來,另壹方面沒空等妳壹起走啦,丫頭妳選匹快馬,五個時辰後,咱們兔兒鎮群賢酒樓,不見不散喲~~知名不具。”
青兒也湊過頭來讀了壹遍,然後看天,皺眉說:“現在下午五六點了吧?天都黑了,又快下雪的樣子,妳怎麽趕路呀?這個字就是幫我忙的那個神秘人寫的,妳認識他嗎?他約了妳幹嘛?”
霍似玉瞄壹眼青兒,猶豫要不要帶她壹起去,老實說她常常沒什麽用,人還有點兒笨笨的,可跟她在壹起,卻是莫名安心。如此沈吟壹刻,她頷首道:“這裏距兔兒鎮有四個多時辰的路程,咱們吃個飯化個妝,趕個夜路過去吧——我帶妳壹起去做壹件事,可能有點危險,不過我想妳肯定會喜歡湊這個熱鬧。”
“湊熱鬧?”青兒雙眼放光,“我最喜歡了,可為什麽還要化妝去呀?”
“因為很危險呀,成不成功都危險。”霍似玉笑問,“怎麽樣,妳若是怕可以不去,回桃夭院幫我處理下家務,我院子裏長草了,還有壹株‘野草’混進來。”
青兒不解其意,只是搶著說:“當然要去了,探險是我的業余愛好,說走就走,妳不去我也得去,群賢酒樓對吧?那個是彭漸的產業,咱倆去那兒吃飯不要錢,走,咱們別在家吃了,上他的酒樓蹭飯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