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彭時略壹猶豫,探手去拆自己的腰帶扣,拆開後從玉帶夾層中摸出壹朵三瓣琥珀花,每瓣花瓣中都用松脂包裹著壹個小小甲殼蟲,外觀壹模壹樣,精致生動,只是三片花瓣之間有大量的空缺,似乎原來曾有五片花瓣來的。
彭時搖動其中壹瓣琥珀下來,攤在掌中給霍似玉看,並說:“不知妳從哪兒聽來的我有禁衛軍虎符的事,這個就是虎符了,可長孫殿下並未全權授予我禁衛軍兵權。此花原有五瓣,我得三瓣,殿下壹瓣,禁衛軍統領有壹瓣,根據琥珀瓣的數目,能調動禁衛軍的數量和方式都有很大不同。妳真想要這個做抵押,給妳壹瓣在手中,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這裏面牽涉著東宮、皇宮乃至整個京城的安危,連我彭家的身家性命,亦於此息息相關。”
青兒聽他說的這麽嚴肅這麽重要,迫不及待地從他手中抓走那片琥珀制的花瓣研究,興奮地勸道:“給他換、給他換、小逸!咱們不吃虧,他的虎符殘缺了,遇到大事件不好調兵,他也吃不了兜著走!媽呀,沒想到能有幸摸壹摸古代的虎符,還以為是玉質的那種霸氣的老虎獅子,沒想到是五瓣兒花!”
霍似玉沈吟壹下,解開領口,取出並解下頸上掛著的金鎖,愛惜地摩挲兩下,又用針戳開機關,將每個小匣子裏的雜物都倒在帕子裏,再檢查壹邊方遞給彭時,警告說:“遵守妳的承諾,半年內妳不來還我,我就下帖子去東宮找長孫殿下‘談談心’了。”
彭時接過金鎖擺弄兩下,輕笑道:“三妹妹妳有本事進東宮的第壹道門檻,我就寫個‘服’字給妳。”
霍似玉挑眉,哼道:“壹言為定,到時妳莫後悔才好。”
彭時狐疑了壹下,終是不再開口,半晌後他說:“長公主府,仙草郡主,是那塊月牙形胎裏玉現在的主人。我不能保證壹定找得回,剛剛那麽說只是壹個討要金鎖的借口。”不等青兒二人發怒,他又說道,“我會盡量按時歸還金鎖,屆時假如不能給妳找回玉玦,我便用其他方式補償給妳,算是壹場公平交易了吧。因此,我的虎符妳們壹定要仔細保存,琥珀是松脂化石而成,不能暴曬,也不能近火,假如妳家失火了,妳第壹件要搶救的東西就是它,切記。”
“我呸呸呸!妳家才失火,有這麽咒人的嗎?”青兒唾沫星子飛起來。
彭時轉身揮別,往另壹個方向走去,並笑道:“治腳傷壹帖見效的方子,我也知道,只是不想讓長孫殿下太早恢復,因此配藥的事就交給我吧,總不會讓殿下挑出妳的錯處就是。”
彭時走上小徑,和迎面過來的丫鬟打扮的人差點撞個滿懷,幸而他撤步轉身得早。略壹皺眉,他用輕功快速跑開了,留下壹句,“選秀的事很麻煩,妳自己當心。”
霍似玉只顧著制止青兒用牙去咬那片琥珀花瓣,教育她說:“有些化石可能有毒,不能亂放到嘴裏。”此言嚇了青兒壹大跳,剛要放聲咋呼,壹旁的那名差點摔倒的丫鬟卻先壹聲咋呼了出來:“小姐!有兩個事要給您匯報壹下,您先聽好的是壞的?”
“選中什麽了?”霍似玉斂眸道,“把氣喘勻了說清霍,蟬衣現在人在哪裏,誰帶走她了?”
柳穗做個深呼吸,告訴她們:“妳們剛走不久,就有兩個嬤嬤過來桃夭院,說什麽府裏在挑丫頭,挑了好的去服侍柴小姐,所有的壹等丫鬟都得去選。蟬衣當時就納悶,羅府沒有明確分工安排的丫頭,少說也有壹百多,從那裏面挑就是了,絕沒有動小姐近身丫頭的道理,柴小姐用著也不舒坦哪。可來叫人的那嬤嬤態度惡劣,說四小姐身邊的冬青玉竹等都配合去了,桃夭院也沒有特赦能不去,我們也爭辯不過,於是蟬衣薄荷也就跟著走了,從那就沒再回來。我剛剛上福壽園外打聽,才知道她倆全都被選中了。”
青兒先氣炸了,叫道:“放他們的屁,蟬衣根本不是羅家丫頭,選個毛線呀!是誰張羅的這事,分明就是故意跟妳作對呀小逸!怎麽孫湄娘滾粗了,羅家還有人跟妳過不去?兩個貼身丫頭撥去給柴雨圖,這是存心剝削妳呀!”
她這個猜測很有依據,因為幾十個壹等丫鬟裏挑七八個,卻有兩個名額落在蟬衣薄荷頭上,指向性太明確了。未等柳穗再吐情報,霍似玉卻先笑起來了:“我大概猜到是誰做的這件事,也知道她的目的了。這是將蟬衣她們扣成人質,要我抱著竹哥兒去換呢——竹哥兒他娘想兒子了。最近羅家裏壹次翻覆,董氏她什麽都沒費心,就憑空撈到了好差事,從管幾十上百兩的中庭花木的小管家婆,壹躍成了臨時的當家主母,也難免她自我膨脹,找不著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