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溦兮赶到城南的时候,天空淅淅沥沥开始落起了秋雨,脚下的泥坑吧嗒吧嗒的打在在了女子的脚踝上,她用手护着头,远远地看着即将远行的书生背影,书生穿着官袍举着一把十二骨的折伞静静的等在雨中。
“见过柳大人。”容溦兮说道。
柳俊笙一听女声还脸色稍有些欣喜的转过头来,但非心上人便一时有些无措的怔了一怔,他的眼睛打量着容溦兮,半响微微开口道,“是太后娘娘身边的溦兮姑娘?”
“正是。”容溦兮俯了俯身,看着他不自然的神色心里百感交集。
他虽知道容溦兮伺候过太后,但能注意到她多是因为她是灵芸在宫里少有的知心朋友,既是知心朋友柳笙自然也不会怠慢。
只是今日他要走的匆忙,马车已经等了许久,傍晚之前按照圣旨他必须要赶到下一个驿站。
他看着神色淡然的容溦兮,心中不由得一凉,今日他要赴任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此时朝堂还是乱作一团,哪里还有人顾得上他,他唯一告诉的人就是灵芸了,而容溦兮是灵芸的朋友,想必是灵芸托她过来的。
托她过来却没有自己过来,柳俊笙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冲容溦兮拱手说道,“再不出发恐怕要迟,请溦兮姑娘替我给灵芸姑娘带好,就说、我柳笙遥祝她心愿美满,物换星移几度秋,若是有一日她想来青州,柳某愿意继续等她。”
说完了话,柳俊笙不愿再停留转身就要走,容溦兮却将人拦了下来说道,“柳大人误会了,灵芸她本就是要去的。”
容溦兮不知道这个消息对柳俊笙来说算不算的上是惊喜,她脱口就说了出来,全然没有想过今后。
柳俊笙诧异的回过了头,有些不能相信的将这话又反问了一遍。
容溦兮笑了笑点头。
柳俊笙还是不敢相信,他看着容溦兮,似是不希望她脸上有任何的蛛丝马迹一般的认真的盘问了一次,“她当真这么说?她、愿意和我去青州。”
话音刚落,他又摇了摇头,“不可能,她既然愿意,怎么会托你来告诉我,要走了她却不愿意同我一起。”
青州那地方容溦兮也没有去过,但她听说过那地方四季不够分明,只有夏冬,没有春秋,酷暑格外的热,寒冬格外的冷。
原本她听灵芸说柳笙可以暂缓赴任的,可没想到他要走的这么突然。
缓过神来,容溦兮接着柳俊笙的话说道,“你瞧,我就说我说的这话大人未必相信的,我就说我进宫替她一会让她出来和你说清楚地,可那丽妃娘娘非是不肯放人,说是做了梦魇必须要灵芸时时刻刻护在她身边的才行。”
男子脸上的冷淡散去,转而露出了几分茫然又理解了的神色,“这也是难怪,昨夜丽妃娘娘也是吓坏了吧。”
“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吗?”容溦兮见他提及便想将这事打听个水落石出。
柳俊生知道自己一时失语,但念着容溦兮是灵芸的知己,便也不打算隐瞒什么,其实昨夜的事情他也是局外人罢了。
自己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是昨天后半夜被临时传召将他立即派遣青州的时候偶然得知,昨夜的搜寻全京城的人都快知道了,容溦兮却不知道吗。
容溦兮脸色惨白,无奈的笑了笑,“倒是听说过一些,灵芸才送口信给我这边我还没来得及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