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溦兮的头和苏温言的领子拉拉扯扯了半天,苏温言看不下去,见人这样没心没肺的样子心中烦闷了一阵,终是没忍住替她挣脱了下来。
容溦兮弯了许久的脖子费了好大劲又能支棱起来,赶忙上下左右扭了一扭,等见到人也没注意到对方脸上的不悦,傻乎乎就笑道,“多谢世子。”
苏温言刚要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脑子里又是挥之不去钟灵寺外她眼眶微红的样子,气息到了鼻腔中又是愣愣的收了回去,沉声说道,“既好了,就快些走吧。”
话刚说完,苏温言像是腿下换了兔子脚,一溜烟儿就提着提着灯笼将人甩在了后面。
小门旁侧日夜有小公公守着,专门负责接待宫内来往的皇戚,等苏温言带着容溦兮出来的时候,小公公睡眼惺忪的眸子忽然一亮,本是恭敬的送走了皇城的贵客,又不解的看着容溦兮,好似看了个奇怪物种。等二人出了小门,更是有些尴尬的回忆摆在容溦兮面前,苏温言自然还没会意,神色依旧如初回身说道,“上车吧。”
容溦兮心结犹在,脚下僵在那里,脸上泛着不同于女儿家的红晕,苏温言见人一动不动像块不开窍的木桩,又烦恼道,“怎么?你又要锻炼身体走回去了?”
被这样一说,容溦兮脸上红意更甚,好在夜色也越来越深,月光朦胧,自己没出息的窘态不不至于原形毕露。
一阵风袭来,吹得人登时凉爽无比,连着容溦兮后背的薄汗也被吹散,她浑身一抖,只听马蹄重重的踏了一声,掀起满地灰尘,惹得人浑身一抖。
女儿家这一抖被苏温言抓紧眼里,他咽下一口,一把将人拽了过来往车上怼了上去,没好气的说道,“还不快上车,若是让人知道我把你你弄病了,你家侯爷夫人还不找我算账。”
“世子又没对我做什么,我好端端的怎么会轻易生病。”容溦兮说完面色一红,又被苏温言瞄过她眼里的躲闪,正在一旁偷笑,赶忙捂着脸上了车,规规矩矩的坐在旁侧。
“去毅勇侯府。”苏温言沉吟一声,车夫便一鞭子抽在了马肚子上,扬长而去。
世子的马车,空间怎会狭促,明明只有两个人,容溦兮却觉得胸腔呼吸不顺,一双杏眼更不敢往回看。
苏温言凝神的眼睛悠然开合,笑看着容溦兮浑身紧绷的样子,今夜的早些时候她还是那么得体,闹得他不敢玩笑,如今她这样紧张,没了无情之态,倒是有趣了许多。
“你老是扭着头,脖子不会不舒服吗?”
容溦兮不经意的抿了抿嘴,两只手扣在一起,小动作不断,半响才扭过头冲着苏温言行礼道,“难为世子惦念,奴婢昨夜落枕了,扭过这头一次委实有些不舒服。”
撒谎。。。。。。
“哦?”苏温言嘴角噙着笑,本是坐在主位上的屁股忽然换了个方位,一个瞬步移到了容溦兮的面前。
“车上只你我二人,位份上我尊你卑,你不对着我我岂不是显得你这侯府的容掌事不懂规矩。”
苏温言凌厉直白的眼睛打在容溦兮脸上,背后的冷汗再一次席卷而来,喉咙中吞咽的声音更是无法掩饰。
容溦兮的脖子僵在那里,如今想舒展片刻也不曾敢了,过了一会儿她峨眉含笑试图掩盖尴尬的说道,“世子体恤下人,果真仁厚。。。仁厚。。。”
苏温言满意一笑,也不戳穿她,拄着手瞧着眼前人,难得主动权又回到了自己手里,不摆弄两下岂不浪费。
不过此时心中所想也并非全然不正经,他悠然开口,半开玩笑的说道,“方才谭太师的孙女从秋云斋出来,这件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