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个字吐的铿锵有力,惹得林芝扶在他肩头的耳朵都为之一震。
天高日朗,云淡风轻,真是难得的好天气,容溦兮陪着徐妈妈在街头巷里寻住家,往来两个时辰,徐妈妈不好意思,容溦兮却是乐此不疲。
头回在街边和小贩聊租金,这才知道生活在侯府只知柴米油盐贵,绸缎玉袍珍,对外头则像个一无所知的二傻子,这次她巴巴的跟着徐妈妈出来也是为了长长见识。
二人互相搀扶犹如母女,徐妈妈拍着容溦兮的手笑说道,“多亏有你出来陪我,不然我一个老婆子走到这小街小巷非要迷路不可。”
容溦兮轻笑道,“我也是闲出个五脊六兽的,能陪您出来看看倒是有趣多了。”
徐妈妈笑呵呵的点了点头,二人走在这小巷口紧紧的跟着前头的牙人,牙人是个老练的主儿,步伐极快则是无处可看,步伐慢下来则是让人观摩,凡是没掏钱出来的多一句废话都没有。
不一会儿,几人行至一处四四方方的小院儿,院内一株桃树正发着新芽,等开了桃花结了果子,徐妈妈在这树下为孙儿缝衣做鞋,该是何等惬意。
两人相视一笑,行至院子院落中央,打量一周,院子里上下左右可各行百步,旁边五家为邻,互相依凑又不干扰,拐出屋后街角便是一条繁华街道,这地脚委实是不错。
容溦兮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的打,一处闹市的摊位要一年一贯钱,这处宅子地脚如此好,若是买下来定然不会便宜了。
徐妈妈喜欢的很,可一想到价格就有些面露难色,偏过头问道,“请问这院子要多少钱啊?”
牙人不偏不倚伸出了三根手指头,咧嘴一笑镶着假牙的嘴边金光一闪,笑说道,“不多不少三十贯。”
“三十贯?”徐妈妈表情有些踌躇,这价格的确高于了她心里的预期,“东市那边左街临水,右街过道也不过五十贯。”
那牙人看出俩人拮据,不屑的说了一声,“既然夫人喜欢东市便去东市好了。”
东市那头都是些达官显贵,这人这样说话分明就是不留余地,容溦兮挎过徐妈妈的胳膊,刚要发怒却听邻居在一边聊着闲话。
“听说了吧,付守义被抓回来了。”
“他不是跟着青楼女子私奔了吗?”
老妇人一拍手,嘴里不干不净骂了几句,又说道,“对呀,还是个读圣贤书的,都是什么玩意,这回好了被人抓回来了。”
“是被什么人抓回来的。”
老妇人一听,怕说错了话,只得小声说道,“一个青楼女子跑了还能谁去抓,我听说付守义家里的人又要卖房又要卖田的,去赎人都没赎回来。”
容溦兮眨巴眨巴眼睛,久久未听这个名字竟觉得如此陌生,对面的牙人倒是比她先有了兴致,一听嚼舌根子聊的是田和房子,赶忙甩过了来人跑过了去询问付家的房子卖了多少钱,卖给了什么人。
徐妈妈见这商家狗眼看人低,气的直跺脚,说道,“溦兮,咱们走,不在他这买了。”
容溦兮还没回过神,徐妈妈就先一步拽着她离开了巷口,愤愤的朝着毅勇侯府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