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到那边,必须沿眼前的湖泊绕行一圈,想法子去登上那个湖心岛,然后,在那座湖心岛的最高处,才隐约有那处华丽的楼宇。
看着湖泊边长着的那些细长而又密集的苇草,独孤坚又忍不住摇头叹息了起来。
此地,可能是接近水源的缘故,草丛里,苇荡边,各种各样烦人的小虫颇多。有时候,刚走上那么一两步而己,不是给那些长有倒齿的野草给刮住了衣角,就是给那些烦人的小虫给狠咬了那么一口。那种细细的又痛又痒的感觉,着实是有那么几分的销魂。
凡人的朝圣之路,从来都不是那么的好走吧?
一面狠狠的拍打着那些死粘在肌肤上的可恶的飞虫,独孤坚一面有些无奈的想道。
只不过,刚走出几步,耳尖的独孤坚,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有些相似的拍打飞虫的声音。
“谁?谁在后面?”
独孤坚心头一凛,握紧腰间软剑,转身厉声喝问道。
身后,一片寂寂。
只有一大片的芦苇荡,在微风中轻轻的摇曳着,发出一阵阵“刷拉刷拉”的声音。
定了定神,独孤坚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
毕竟,那种拍飞虫的声音,跟这风吹苇叶的声音又怎么可能相同呢?
莫非,这附近还存在着另外一名试炼者?
倘若是如此,叫出来,一起说说话有事一起商量商量也好呀。这么个寂静的大荒原,一个人行走其间,要是没人一起说说话聊聊天啥的,会把人给活活的憋死的。
本着这样的想法,独孤坚对身后这位可能有的同行者抱有着极大的热情和期待。
只不过,扬声呼唤了半天,又厚又密的苇荡里面,并没有所见半声应答。
莫非,这一切是因为一个人独行得太久了,出现了不该有的幻听?
独孤坚苦笑了一声,有些失望的转过身子,继续的往前走。
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独孤坚发现,天边的那轮红火球般的太阳,已经渐渐的西沉,整片荒原上的光线,也开始渐渐的暗了下来。
想想那些不堪其扰的讨厌的小飞虫们,在进入暗夜后可能有的恶劣表现,独孤坚就隐隐的深感头痛。
趁着太阳还没有完全的落山,荒原上还有一些残留的光线,独孤坚赶紧的寻了一处地势相对高一些的高地,预先的给自己生上了一大堆的火。
储物袋里预先就存了一些干粮,让自己简单的吃点自然是不必去犯愁的。只是,在天黑之前,必须要预存下足够的硬柴,好维持着火堆一整夜的持续的燃烧。荒原上到处都有的那些软软的青草,充作燃料显然是不行的。太过于潮湿不说,还不能够久燃不灭。
于是独孤坚盯上了不远处的一株半枯的老树。
等独孤坚费力的拖着那棵老树慢慢的往回走时,抬眼间,他又分明的看见,他刚刚生好的火堆旁,隐隐有一道细细瘦瘦的人影一闪。
这一回,莫不是还又是他眼花了,出现了可怕的幻视?
独孤坚没有作声,只是拖着他的硬柴,默默的往回走。
总算是劈完所有的柴火,独孤坚并没有就此罢手,只是细心的把那堆硬柴慢慢的码成了矮矮的一小垛。确保柴垛后绝对藏不了一个人的一小垛。
既然非友,不肯大大方方的出来厮见,那么,为了这股莫名的敌意,他总必须是小心再小心了。
倚在火堆旁,默然烤着一只刚刚无意中抓住的一只野兔的独孤坚,心底里暗自思忖道。
这荒原上可能是草长得比较茂盛的缘故,虫子颇多,野兔也多。
独孤坚刚刚过去弄些硬柴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踩着了一个大大的野兔窝。
看着那些四处奔逃着的野兔子,独孤坚根本就没费多大的劲,就逮住了这一群中最大最肥的那一只。
长夜漫漫,兼又无事可做无人陪着长谈,独孤坚只能取了一支硬柴穿了这只野兔,开始慢慢的烘烤了起来。
夜很深天很蓝荒原上除却偶尔一声两声的虫鸣声,基本上是一片寂静。那种肥兔子烤熟了的香味,就慢慢的四散了开来,弥漫着一整片的荒野。
独孤坚有些没滋没味的独自啃着那只野兔子腿。
这荒郊野外的,由于缺少必须要有的一些调料,这野兔肉闻起来虽然香,但真正吃到嘴里却是寡淡无味,难吃得很。
到了素来注重饮食的美食家独孤坚的嘴里,更是没滋没味得简直难以下咽。
饶是如此,独孤坚还是很清晰的听到,身后离柴火垛子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咕咚”一声,很响的咽口水的声音。
今儿幻听的次数,未免也太多了吧?
独孤坚挑了挑眉,假意自言自语道:
“唉,今儿跑了一天打了一天,也实在是乏了,连吃东西都没什么味口了。罢了,这个烤兔子,还是先放在这里吧。我且先拾掇出一个地方好好的歇歇。”
随手把那半只烤兔子放在身后的柴木垛子上,独孤坚又拔掉一大圈荒草,开辟出大大的一块空地。把那些正熊熊燃烧着的硬柴一点一点的移到那处空地上,独孤坚终于在那片刚刚火烤过的泥土上铺上一块平整整的木板,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
因为刚刚有篝火在上面燃烧过,这片泥地给烤得热热的,硬硬的,且一只烦人的虫子都没有。
若不是四周寂静一片无人相伴的话,相较于一路走来的种种辛苦,此时此刻此地,也大可以算得上一个桃花源般足以遁世而居的所在了。
卷一只叶笛,独孤坚坐起身来,又幽幽的吹奏了半天。
没办法,这四周,着实是太静了,就这么弄出一点声响,对自己来说,也是一种比较积极的自我安慰。
只不过,吹完一首曲子之后,独孤坚有些不经意的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放在柴火垛子上的那半只熟兔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的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