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璁等人坐在书房商量找杜安要钱的事情,接着就盯着汪鋐。
“怎么又是我?”汪鋐很不爽,心里嘀咕了一声,佯装没看见,这种事情自己可不想去,去了也搞不定杜安呐。
“咳!”张璁咳嗦一声,缓和了一下尴尬的气氛,捋了捋须看着汪鋐说道:“汪大人,事情你都已经清楚,当初这个工坊毕竟是在户部的名下,虽然现在已经退股了,但实际上我们都被杜安给耍了,骗我们说是做罐头亏本,让户部弥补了30万两银子,但事实却恰恰相反,不但不会亏,而且是大赚,所以户部还得想办法找杜安要回来才行啊!”
“阁老,当初去工坊找杜安谈退股的时候,我是反对赔偿的,现在户部已经退股了,我再去找杜安谈赔偿款的事,也没什么理由,去了也是白去,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汪鋐一听,立马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要钱可以,但我可不去。
同时也是在提醒张璁,是你自己答应赔偿杜安30万两的,别想推到户部的头上。
“汪大人,现在不是在追究是谁的责任,而是要想办法把钱要回来,不错,当初答应赔偿杜安30万两是老夫提出来的,可当时的情况不答应能行吗?要不是你说工坊是在做罐头,会亏钱,我们怎么会知道,能有今天的事情吗?
把这个工坊归到户部的名下,那也想着帮户部解决困难,现在的情况是工坊要赚大钱了,让你去找杜安可不紧紧是为了那30万两的赔偿款,而是要想办法把工坊要回来,如果要不回来户部欠的那些钱怎么办?
光靠那一点税连开支都不够,还不要说填补亏空,户部有多少烂账就不用我说了,上次皇上已经很明确的表态了,到了年底要清账,到时候你拿什么去填这些账呢?现在也只有把工坊要回来才能解决问题,老夫是意思你还不明白吗?”张璁暖软硬兼施的看着汪鋐说道。
汪鋐听了,老脸涨的通红,很矛盾的看着张璁,这一席话无疑是刺痛了汪鋐的软肋,户部这一摊子烂账确实让自己头疼,皇上真要清账的话,那就不是丢官的事情,杀头都有可能。
可真要让自己去找杜安要回工坊,自己也没这个能力啊,杜安有这么好对付的话,上次就不会赔钱了,况且这个工坊实际上还是皇上的,也不能硬来呀。
“是啊,汪大人,该说的,张阁老都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内阁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户部着想,这个时候你可不能打退堂鼓,要是没钱去填账,后果你是知道的,话已经挑明了,你自己考虑清楚吧!”王时见汪鋐沉默不语,又接着对他施压,这事内阁是不可能再直接出面找杜安去谈了。
“二位阁老,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不是我不去,我也想户部有钱啊,可实在是没办法啊,杜安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背景你们比我更清楚,我能拿他怎么样?还望二位阁老想个万全之策,我贸然的去找杜安谈,反而会把事情弄的更糟。”汪鋐一脸无奈的看着张璁和王时说道,明知道他们是有自己的私心,可也没办法,户部还真需要工坊赚钱来填补亏空。
“怎么会没办法呢?户部掌管着天下税赋,杜安的工坊难道不用交税吗?”王时提醒着汪鋐要从税赋里面去做文章。
“阁老,你有所不知,工坊的税杜安早就上报到了顺天府,相关的手续都已经办好了,也不少交,从这里入手肯定是不行的。”汪鋐看着王时说道。
“怎么不行,你可别忘了,这玻璃工坊可不是一个工坊,而是两个,之所以能赚钱,不就是因为杜安能做出玻璃瓶子吗?难道做玻璃不需要交税吗?”张璁一听,立马提醒着汪鋐。
“阁老,这一点下官倒是没有想到,可万一杜安要是补交了玻璃工坊的税,我们还是没有办法让杜安把工坊交出来啊?”汪鋐迟疑的看着张璁,现在要的可不是30万两的赔偿款,而是整个工坊啊。
“哼,补交就能完事了吗?你怎么不想想,做玻璃需要什么?没有矿产他做的出来吗?矿产可是归朝廷所有,当初皇上只是让他建工坊解决桃子卖不出去的问题,可没说可以私自开采矿场吧,既然矿场是贵朝廷所有,那这个玻璃工坊是不是也应该归朝廷呢?
你们不要忘了,现在买罐头的人可都是冲着玻璃瓶子去的,只要把玻璃工坊要到了手,罐头工坊还有什么用?”张璁冷笑的看着汪鋐说道。
“阁老高明啊!”汪鋐和王时一听,都是一脸钦佩的看着张璁,这样一来就和罐头工坊撇开了关系,皇上也没办法了。
“尽快去办吧,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要先让顺天府的人去弹劾,毕竟税赋是先交到顺天府的。”张璁捋了捋须,此刻也是一脸的得意。
接着,王时和汪鋐就各自回去了,而汪鋐一到家就派人去通知顺天府尹杨金水。
而杨金水听说要让自己去弹劾杜安偷税漏税,肺都快气炸了,自己又不是傻子,怎么还让自己去干这种事情呢,杜安可是在帮皇上做事啊,自己哪敢去惹杜安这尊活菩萨。
上次禁酒的事情,杜安差点没让陆炳把自己给逮进去,这已经是万幸了,这个时候再去弹劾杜安,不是去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