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处何在?”
“琼州府(今海南岛)。”罗如成说道:“那里距离安南很近,容易获得俺们的海上护持,也可据此以为两广之海上屏障,交通各地海路商贸。不过,岛上开发较少,黎人较多,若要长久进驻,需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
顾三麻子听罢,不由心动不已,琼州府,此前为广东辖下,现如今,清军正在占据了大半个广东,就连省城广州也是及及可危。若是自己带着数千人进驻琼州府,那可是妥妥的土霸王,即使清军占领了广东,凭借他们手里孱弱的水师,根本无法威胁琼州的安全。另外,据有琼州府,还可以就近得到在安南地区的齐国人支援。
嗯,那就选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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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1日(十二月初九),承德,喀喇城(今河北承德市双滦区滦河镇)。
这座于顺治七年(1650年)加派九省钱粮二百四十六万两白银兴建滦河北的避暑小城,如今整个城内布满了八旗部队,城里也聚集了无数满洲贵胃,满汉公卿,加之皇帝慰问使者位临,更显得此地气氛异常凝重和肃杀。
十一月中旬,大清皇父摄政王多尔衮出猎古北口外,却意外坠马跌伤,随即便被众多亲信护卫送至喀喇城暂时休养,并急召北京大内御医前来诊治。
所有人都以为,摄政王意外坠马,不过损伤皮肉筋骨而已,稍事治疗休养旬日,便可康复如初。可万万没想到,摄政王自送到喀喇城行宫后,便一卧不起,病情愈发沉重。在数日前,更是数度陷入昏厥,不能视事。
随侍多尔衮身边的内大臣、三等精奇尼哈番冷僧机询问御医后,竟然骇然得知,摄政王已入膏肓,恐无力回天,建议朝廷上下应早做准备。
冷僧机与锡翰(努尔哈赤之侄)紧急商议过后,立即回报北京,让昭圣皇太后(孝庄)和顺治陛下得知皇父摄政王殿下病危情形。
两日前,皇帝特命敬谨郡王(尼堪)至喀喇城,探视皇父摄政王病情。虽然,在御医的努力下,多尔衮几次醒来,也与几位重臣几多交流,但情形仍旧非常不乐观。
从昨日开始,多尔衮便一直陷入昏迷状态,任凭数名御医使尽了手段,也无法让他保持一刻清醒,很多人都知道,皇父摄政王的大限要到了。
行宫寝殿内,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和硕礼亲王(代善之子满达海)、端重亲王(博洛)等大清诸多重臣齐聚,所有人均是面色沉重,眼光不时地瞟向内殿。
“诸位王爷”一名御医面容严肃地上前跪倒磕头,“皇父摄政王醒了,有话要与和硕郑亲王、敬谨郡王交代。”
尼堪看了看济尔哈朗,却见对方脸上显出一丝悲哀之色,摇头叹了一口气,然后便率先抬步朝内殿走去,济尔哈朗随即也起身站立,四下里看了看在座的大清重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跟在尼堪的后面,走了进去。
昔日英武绝伦的皇父摄政王,如今一脸苍白,神情里也透出一股难言的死气,眼睛微微闭着,呼吸时紧时慢,两几名御医见两位王爷进来,连忙跪倒磕头。
尼堪挥手斥退御医,然后坐在多尔衮病榻前,关切地看了过去。
过了良久,多尔衮微微张开眼睛,看了看身边的尼堪,又望向远处另一边的济尔哈朗,似乎想开口说什么。
尼堪稍微俯下了身子,靠近多尔衮。
“天下……”
“联……汉人。”
“灭伪明……”
“击齐藩……”
尼堪听着多尔衮断断续续地说着,不停地点头,示意他记下了。
“火器……,禁海……”
“招降福建……”
多尔衮说着,右手微微地抬起,指着榻前一本奏折。
济尔哈朗伸手将那本奏折拿起,翻看几下,是英亲王阿济格在南京呈送来的奏折,建议朝廷招降福建郑芝龙,许其封王、永镇闽粤。
济尔哈朗合上奏折,朝多尔衮点点头。
“摄政王,臣定会将此奏本,呈于皇上,并着力督办此事!”
“天下……”
多尔衮喃喃地说了一句,随后眼中带着无限的遗憾,颓然地闭上了,右手也无力地垂在榻边。
“皇父摄政王,薨!”
济尔哈朗最后看了一眼死去的多尔衮,然后缓缓的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派使者立即返回北京,报于皇上和太后。城中所有官员戴孝,阖城举哀!”
正在喀喇城一处宅院里无所事事的罗守章,突然听到远处响起一阵低沉的哀乐,以及隐隐传来哭嚎声,不由愣住了。
“呵……,多尔衮死了吗?如此,这天下局势,恐怕将会出现一些新的变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