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4日,下午五点,安汶湾。
当“汉平”号和“汉和”号两艘战列舰巨大的身影出现在安汶湾狭窄的岬口处时,荷兰东印度公司支援舰队司令卡斯滕·库里茨上校就知道己方已经没有可能再突出岬口,平安返回安汶港了。
一个小时前,十余艘汉洲战舰在冲过岬口后,立即朝他们扑了过来。他们排成一列纵队,在经过荷兰战船时,依次开炮,典型的线列战术。而且汉洲人似乎经过了无数次训练,在遭到荷兰战船的反击后,各船并没有任何阵型变动,默默地承受着火炮轰击。然后,在经过下一艘荷兰战船时,继续打出一轮又一轮齐射。
待那十余艘汉洲战船驶过荷兰支援舰队后,库里茨上校以为可寻机突破岬口,带着尚属完好的十艘舰船逃出海湾,但让人惊恐的是,岬口处又涌来七八艘汉洲战船,将不到五百米的岬口堵得严严实实。
到了此时,唯有拼命,方有一线生机。刚刚被十余艘汉洲战船以线列战术揍过一遍的荷兰舰船,鼓足勇气,朝着岬口就冲了过去。
为了彻底堵住荷兰人的逃生通道,陆续赶来的九艘汉洲武装商船在岬口处严阵以待,并不主动上前厮杀。此时,海面略有微风,一片宁静,这对于发起冲锋之势的荷兰舰队而言,非常不利,必须逆着微弱的西北风向,缓慢地向前攻去。
部分汉洲武装商船已经将船身横了过来,以拥有众多火炮的侧舷应对蜂拥冲来的荷兰战船,同时也将阻截的横面相应扩大了许多。他们非常沉得住气,待荷兰舰船一直冲到百多米位置时,才打出了第一轮齐射,将前冲的荷兰船只打得碎木飞溅,其中有十几发链弹旋转着飞向桅杆。
荷兰舰队于此不敢多做纠缠,纷纷朝着岬口间隙夺路而逃。但堵截的汉洲战船岂能让他们轻易冲出去,一边不断地开炮轰击,一边迎着荷兰战船,紧紧地贴了过去,与其缠斗在一起。
两艘战列舰的到来,使得拼命挣扎的荷兰人更加绝望。对方只是一轮齐射,就有四十余发炮弹劈头盖脸地砸过来,其中的36磅重炮,更是威力惊人,直接将几艘荷兰武装商船的侧舷位置破开几个恐怖的大洞。
战斗进行了不到一个小时,荷兰舰队便有三艘战船被严重击伤,两艘被打断主桅杆,失去动力,漂浮在海面上,任由汉洲战船肆意轰击,一艘水线位置被汉洲战列舰破开几个大口子,汹涌的海水瞬间涌入,船只开始歪斜,上面的水手纷纷扔下木桶,然后跟着跳下海中,奋力地向外游着。
刚刚线列炮击后的汉洲战舰,已经完成了转向,分散地围了过来。
荷兰人的旗舰“西皮翁”号上,舰队司令库里茨上校悲愤地看着陷入重围的己方船只,不断地遭到汉洲战船的几面围攻。两个小时前发生的战斗场面,在此时已彻底反转,汉洲人似乎将他们能用于作战的船只全部都埋伏在了这里,就是想以安汶为诱饵,逐一消灭他们荷兰人来援舰队。
他们在战争的开始阶段,就不惜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海军进行一场局部的海上决战,他们的勇气和魄力,让库里茨上校非常吃惊,同时心中也感到十分的震撼。
汉洲人面对这次战争,似乎就是奔着歼灭荷兰东印度公司主要海上力量而来的。他们不仅仅要挑战东印度公司在该地区的海上霸权,还要彻底取代东印度群岛的海上统治力。
十余艘汉洲战船紧紧地缠住试图逃走的荷兰舰船,而那两艘战列舰仿佛是两座巨大的海上移动炮台,缓缓地移动身躯,对自己视线范围内的荷兰战船进行猛烈地轰击。
不断飞来的炮弹,碎烂的船舷和船台,飞溅的木屑,倒地痛苦哀嚎的伤员,声嘶力竭呐喊的军官,鲜血尽染的猩红甲板……
“打出白旗,我们……投降。”库里茨上校面色痛苦地说道。
“长官,我们还有机会。……飞鹰号已经突出去了。”
“不,我们没有机会了。”库里茨上校摇摇头,看了一眼身后,十余艘汉洲战船正慢慢逼近,“再打下去,就是一场屠杀。我们都不应该……无谓地死在这里。不得不承认,汉洲人设计了一个完美的圈套,而我们却丧失了应有的警惕。”
当荷兰人打出白旗,降下风帆,逐步停止抵抗后,齐国水师舰队官兵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