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堡指挥娄裕文冷冷地盯着面前这个汉洲土著护卫头领,一语不发,等待他的回复。
蒲光有些难为地左右看了看,几个矿场护卫均是面无表情,反而是眼神飘忽,似乎对那位临海堡指挥大人的话语未曾听见。更让他难过的是,自己的上司竟然直接躲了。
“大人,矿场采集量每日是有定额的。”蒲光硬着头皮说道:“若是抽调数百苦力去建城墙修炮台,短少了铁矿石供应,恐怕矿监大人会怪罪下来。卑职,会吃罪不起。”
“城防不修,若是让那荷兰人攻上岸来,你等就吃罪得起?”娄裕文说道:“需知,我临海堡乃是你们矿场和钢铁厂之屏护。荷人攻来,破了临海堡,你等就能幸免!少特么的废话,赶紧地给我弄三五百人过去。”
矿场和钢铁厂均于三年前兴建,位于内陆五十多里处铁沙河边(今澳洲黑德兰附近特纳河),利用当地丰富的高品味铁矿,在第二年就炼制出五千余吨钢铁,直接将汉洲的钢铁产量提升了百分之四十,成为汉洲西部最为重要的钢铁冶炼中心。
矿场和钢铁厂虽然位于临海堡境内,却并不属于该地管辖,直接归工部辖下。而且钢铁厂和矿场附近也建有堡垒,平日里驻有武装护卫一百余人,除了维持日常安全,还负责看管和监督矿场千余人苦力挖矿。
临海堡在今年六月就开始修筑岸防炮台和城墙,数月时间,已经大部完工,本不该来矿场征发苦力再行修建。但从建业城巡视过来的军部人员检查了临海堡的防御设施后,认为码头对岸的小岛是一处防御比较薄弱环节,应该增加一座炮台,用来封锁整个港口。
另外,临海堡的几段城墙也未做棱堡化处理,需要进一步整改。
整个临海堡也就四百多人,剔除妇孺儿童,精壮男子只有不到两百五十人,平日里种地耕田已然很辛苦,再加之最近一段时间,还要进行乡兵训练,打枪放炮,早已经怨声载道。
若是让这些居民再抽出时间,修筑炮台,加强城墙设施,必然“民怨沸腾”。
为此,临海堡指挥娄裕文便打起了内陆矿场苦力的主意。一千多土人苦力,只需从其中抽调三五百人,花个十几天功夫,足以完成那些城防工事。
届时,临海堡居民就可腾出时间,趁着农时,多伺候几下田地里的蔬菜瓜果,也好给你们矿区提供更多的副食不是!
最终,矿区迫于荷兰人的入侵威胁,还是抽调了四百多土人苦力,由护卫押送着,去往临海堡。
“大人,我们临海堡如此偏僻,荷兰人应该不会进攻这里吧?”乡兵队长抱着火枪,看着前面长长队列的土人苦力,有些担忧地说道。
“那可未必!”娄裕文骑在马上,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建业城,他们打不下来,也不敢打。汉洲东部,发展较早,人口众多,防御可能也更加完备,距离巴达维亚又很远。但咱们西边,开发晚,人口少。而且,荷兰人只要从爪哇岛拐个弯,就直接可以杀过来。”
“另外,咱们这里有铁矿,有钢铁厂,难保荷兰人不过来偷袭一把,将这里给破坏了。那我们齐国损失可就大了!”
“若是荷兰人打过来,会有人来援救我们吗?”
“……难说。”娄裕文想了一下,然后摇头说道:“就算我们的舰队得了信,然后再赶过来,起码也要一个多月时间。所以呀,咱们一切都得靠自己。”
“唉,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非要打仗!”乡兵队长叹了一口气。
“邸报上不是说了嘛,荷兰人在巴达维亚压榨迫害咱们汉人。而且,还在红河口帮着安南人与我们北海舰队作战吗,到最后,竟然强逼着我们释放捉到的那些荷兰俘虏。”娄裕文说道:“另外,荷兰人总想着要称霸南洋,压制我们齐国发展。若不跟他们好好干一仗,怎能安安心心过日子!”
“瞧着吧,只要我们齐国这次再将荷兰人打痛了,一定会破除他们对我们的压制。到时候,在这一片,谁是老大,谁是老二,就能清晰明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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