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家族永远大于国家,且国家民族概念尚不健全的年代,有些人在乱世将至的时候,定然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家族延续和子孙绵延。
“移民船队抵达大明附近后,在完成搜罗移民任务之余,还需在大明山东、辽东,或者朝鲜附近海域择机寻找一处合适岛屿,并将其占据,建立堡寨,以为将来干涉辽东建奴入寇关内做好准备。”贺云峰待众人停止讨论后,继续说道:“因为……,大统领预测,关外大明局势将会在今明两年内产生不可逆转的颓势,甚至会再次酿成数十年前萨尔浒之类的惨败,进而,尽失关外主动权……”
“老夫数月前从返回移民船队当中得到大明一些讯息,大明朝廷已委任洪承畴为蓟辽总督,统管八镇总兵,领精锐兵马十三万、马四万来援,集结宁远,虽然不能尽灭建奴,但形势应该能与之相持,不至于在今明两年内崩溃覆灭吧?”毕懋康突然打断贺云峰的话,发出质疑。
“不错,洪亨九(洪承畴)当年以参政领兵出战剿灭流贼,后继任陕西三边总督,亦是数破流贼,其人颇晓军略,且又老于军伍。去年,更是受召命,统带大明数镇精锐十余万往辽东平贼。他可不是当年不知兵的杨镐!”王徵也出言说道。
贺云峰略显局促地看了看齐天,其实他们参谋部做辽东局势推演的时候,也是不信,建奴可以一举击垮大明十三万精锐,随即又能尽占辽东。要知道,这个时候,建奴的所有兵马加起来,也不过十万之数,而这还必须要动员所有的人情况下,才能凑足那么多的军队。即使大明精锐尽丧,建奴也会元气大伤,甚至会伤筋动骨。
齐天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是知道大明覆灭之前,在辽东经历了一次惨败,几乎失去了他们最为精锐的野战兵团,彻底丧失辽东主动权,只能坚守山海关,直至被李自成攻破北京。但具体什么时候败的,他还真不知道具体年份。
但是,他从移民船队带回的大明讯息当中,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洪承畴。他就知道,大明最后的精锐兵团,即将覆灭。而这个备受崇祯信任的蓟辽总督,在奴酋皇太极一番劝慰之下,很快俯首称臣。后来,为我大清全取天下,出谋划策,招抚南方,立下了汗马功劳,死后被赐祭奠如制,谥文襄。
“洪承畴自然是知兵,而且善于韬略的,足以与建奴周旋一二。”齐天斟酌着语句,“但大明的皇帝,还有若干重臣,是不是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他与建奴相持,比拼耐心,进而寻机破敌,那就不得而知了。在大明近十几年来,好像皇帝与阁老重臣,都喜欢对前方的战事指手画脚,加以干涉。我猜测,洪承畴定然不堪上下压力,而轻易与建奴野外浪战,最终酿成一场惨败。”
毕懋康、王徵二人闻言,顿时失语。确实,现在的崇祯皇帝难于戒躁,且孤僻、狐疑,说的不好听一点,为人刚愎自用,凡事却又急于求成。以此性格,怕是难以完全放任洪承畴在辽东慢慢施为。
“洪亨九会惨败?”
“军中诸将不谐,上下又未能一心,加之仓促应战,多半会以惨败收场。”
“汉洲……,能救否?”
“十几万大军厮杀,战场绵延百里,而且又处内陆,汉洲……”
是呀,汉洲人口不过七万余,兵也仅有千人,在十数万大军面前,太过渺小,掺乎其中,无异于螳臂当车,碾得你渣都不剩一粒。
“那汉洲在山东、辽东布点,作何打算?”毕懋康问道。
“以微量变增量,最终……或能改变些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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