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被绑到一根柱子上时,阮绍隆才反应过来,惊恐万分地拼命挣扎。这些明人要杀了他吗?我可是广南王的堂兄,是广南水师的副统领!我是姓阮的!
“啪!”,乡兵挥动一根皮鞭使劲地抽在阮绍隆的身上,令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阮绍隆哭叫着,“你们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们。不要打了!……”
那个占城通译偷眼瞧了瞧胡平江,没有立刻将阮绍隆的话翻译出来,只当他受刑后的哭叫声。
“啪!”,又是一鞭子抽在阮绍隆的身上,带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不要打了!我什么都说,……只要你问的,我都告诉你们!”阮绍隆惨叫一声,开始痛苦地求饶。
“大人,他愿意说了。”那个占城通译低声对胡平江说道。
“狗日的,俺以为可以至少捱十几二十鞭子呢!”胡平江笑着说道。随即,开始询问安南阮氏的一些政治军事情报,并让旁边一个略通文字的民政官员记录下来。
“荷兰人愿意售卖火器与你们?”
“是,荷兰人答应每年售卖一百到两百支火铳与我们。”
“有没有火炮?都是什么规制的?”
“有。都是8磅以下的。”
“……”
询问进行了大半天,胡平江把能想到的所有问题都问了个遍,有些是阮绍隆不知道的,但他也给出了一些猜测和推定。为了不再被折磨毒打,乃至为了保命,他还将安南阮氏军民两政的架构和官员也说给了胡平江,甚至还把他们与北边郑氏经年对峙互相袭杀的事情也说与他。
“你们有没有针对占城的军事进攻行动?”那个占城通译问了一个他所关心的问题。
“我们这次攻打你们的小岛,计划在攻占后,掉头攻击占城沿海城镇,并占领之。同时,我们还会以普利安哥(今越南胡志明市附近)对柬埔寨试探性夺占一些土地。”
“狗日的,你们胃口不小呀!”胡平江骂了一句,随即又问道:“此次败阵后,你们广南国还会再次派出兵马来进攻俺们吗?”
“这位大人……”阮绍隆小心地说道:“我们这次败在你们手里,我估计,我家大王不会善罢甘休,还会起大兵前来攻你。”
如果安南阮氏败于北边郑氏,广南国王阮福澜可能会自认实力不足。但是,败在一个南边不知所谓的汉洲手里,而且,岛上的军民还曾经是从大明的逃难至此的饥民。这如何会让雄心万丈的广南王阮福澜会咽下这口气。他要北抗郑氏,南下经略占城、柬埔寨,力图做一个称霸南方的有为君王。
如今两千军队,一战而溃于小岛,这如何能让广南王阮福澜能忍?如果不能尽灭新生岛,广南国的声威岂不是会因此坠落,徒让南方几个小国贻笑大方。
作为广南王的堂兄,阮绍隆对他们的大王还是有些了解的。此战之败,广南王阮福澜定会认为是因军中庸将(阮绍隆等人)所误,才让新生岛给取巧胜之。
“那你们阮氏下次再来的话,会有多少军队?”
“可能会有三千到四千。”阮绍隆说道:“而且,可能会从北边防线上抽调部分耐战兵卒前来。”
“你们北边的兵与前来攻打俺们的军伍相比,战力高出几成?武器都有什么?”
“北边的兵卒因为常年与郑氏交战,战阵娴熟,进度有序,战力较南方兵卒高出三成。使用武器,有葡人提供的火铳,不过数量不是很多,大部仍以刀剑长矛为主。”
“要是你们再败呢?”胡平江问道。
“再败?”阮绍隆想了想,迟疑地说道:“若再败,大王恐怕会审慎思虑,暂时与你休兵。但仍旧会寻找时机,攻你小岛。”
“狗日的,没完了呀!”胡平江不由气急,合着你们阮氏一点也不“软”,竟然会一直想找回场子!那以后新生岛还过不过日子了,天天要防着安南阮氏的觊觎和偷袭!
“既然如此,你们广南国可有软肋可以利用?”
阮绍隆闻言一愣,我可没打算投你们,怎么会问我这种问题?可是眼角瞅了瞅旁边凶狠的乡兵逼视着他,嘴角不由抽动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