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人好像得到增援了。”徐传兴放下单筒望远镜,然后递给齐大陆。
十几天过去了,驻扎在帝力港码头的荷兰人未曾发动过一次进攻,他们除了花费两天时间,将距离帝力城八百多米的前出营地进行了一番加固后,再无任何动静,似乎准备长期围困。
为了补充城中的粮食储备,徐传兴命令乡兵出动一百多人,每日从靠近山林的南城悄悄潜出城外,进行狩猎和采集野果,但是收获寥寥,只能说略胜于无。
城中陆战队和乡兵几个主要负责人,对于粮食的日渐减少,很是忧虑。如果荷兰人围而不攻,在城下坚持两三个月,都不用进攻,他们自己肯定要先崩溃。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曾经都是来自大明的饥民,饿肚子的感受,是深有体会。
“既然来了增援,那想必是要进攻俺们了。”齐大陆举着单筒望远镜看了一会,发现码头附近很是热闹,人头攒动,显然是有荷兰登陆部队的增援到达。
“来了也好,战死总比饿死好受一点。”徐传兴低低地说了一句,随即转头对齐大陆说道:“通知乡兵和武装移民准备应战。你去将他们进行重新编排一下,分成三组。搞不好接下来,要轮流上来跟荷兰人见仗了!”
“嗯,俺这就去!”齐大陆说着,下了城墙,往城中走去。
荷兰驻巴达维亚舰队司令阿扬·范迪克上校登上了帝力港码头,看了看乱糟糟的队伍,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一次,为了能在圣诞节前攻占帝力城,他与陆军司令皮特·库鲁茨上校商议后,再次抽调组织了两百雇佣军和一千土人仆从兵前来帝力城,他则亲自赶来督战。
由此,荷兰进攻帝力城的兵力,达到了两千三百人,其中火枪兵六百多人,土人仆从一千七百余,势必要将帝力城夺下。
随着登陆部队的陆续登岸,还有附属攻城的十几门火炮正在众多土人的拖曳下,缓慢地朝帝力城而去。
当日中午,阿扬·范迪克上校未等后续部队安排妥当,便将所有的陆军军官召集在一起,进行了一场战前攻击方案的军事讨论会议。
“上校,鉴于帝力城中的汉洲军队不是很多,我建议,全军利用人数优势,在火炮的掩护攻击下,对帝力城发动全面进攻,使得汉洲军队无法兼顾。”弗罗斯特·弗里茨少校说道:“我们只要攻破一点,帝力城中的汉洲军队必定面临崩溃。”
“各位长官,我同意弗里茨少校的意见。”大卫·范·休伊特上尉说道:“我们拥有无可比拟的兵力优势,还有五百多火枪兵,十几门大炮,没有理由再像以前那样与帝力城中的汉洲军队来对峙。这座帝力城,范围广大,汉洲军队是不可能所有的地方都会防守严密。全军围攻,不分主次,定能让城中的汉洲军顾此失彼。”
“这样一来,我们的伤亡可能会很大。”达克曼·巴雷克中校说道:“而且,即使攻破了帝力城,汉洲军队也可以凭借城中部分坚固的房屋负隅顽抗,我们将面临惨烈的巷战。”
“巴雷克中校考虑得很周全,但我们不能因为害怕伤亡,而与汉洲在城下对峙。因为,我们没有时间了。先生们,总督大人勒令我们务必在圣诞节前攻占帝力城。而今天已经是十二月十日了,我们必须在剩下的十三天之内,攻破帝力城。”阿扬·范迪克上校说道。
“我们带来了一千七百多土人仆从兵,如果战场上需要的话,我们可以拿五个土人来换一个汉洲士兵。据说,帝力城中的汉洲士兵好像才四百左右。”
几个军官听了,不由面面相觑,以阿扬·范迪克上校的意思,为了攻占帝力城,这一千多土人是都可以牺牲的。
接下来五天里,荷兰人驱赶着土人士兵,制作了大量的木梯,而且还在顶着城头汉洲的火炮不断轰击下,以付出了一百多人的代价,顽强地将十几门火炮架推到了城墙的几面,并利用一个夜晚的功夫,成功的建立了炮兵阵地,并用大量的土堆和木头修建了火炮掩体。同时在距离城墙只有八百多米的地方,几个方向都集结了五六百人的部队。
“看来,今天要有一场恶战了!”徐传兴转头看了看四下的陆战队士兵和乡兵,笑着说道:“兄弟们,都做好准备了。待会,让城下的荷兰人瞧瞧,爷们是如何给他们放血的!”
陆战队士兵轻松的笑了起来,而部分乡兵则显得有些神色紧张,面部的表情非常僵硬。
“轰!轰!轰!……”城下荷兰人所有的火炮次第打响了,这一次,他们将炮台调高,对着城墙上面进行轰击,以掩护攻击部队冲锋至城下。
“轰!轰!轰!……”城头汉洲的火炮开始拼命的轰击着荷兰人的炮兵阵地,试图打掉对他们威胁最大的火炮。
阿扬·范迪克上校看着火炮对轰已经持续了数轮,相较与汉洲的居高临下,荷兰几个炮兵阵地明显被处于压制状态,并且已经有一门火炮被毁。
“可以出击了。”他对着陆军指挥官弗罗斯特·弗里茨少校轻声说道。
弗罗斯特·弗里茨少校朝身边一个军官点点头,他立即跑向土人仆从兵,大声地命令他们扛着木梯开始发起冲锋。
土人仆从兵们在众多火枪兵的逼视下,分成数队,扛着木梯就往帝力城冲去。
“火炮轰击他们的冲锋队列!”徐传兴大声地命令道。
叶仲强闻言,随即跑向城头各个炮位,命令炮手调转炮口,转而轰击冲锋的土人队列。
“轰!轰!轰!……”五发炮弹直直的飞向蜂拥而来的土人,三发炮弹射偏,两发炮弹撞入土人队列之中,连续击倒八九人,落在地上后,又弹跳起来,又击中五六人。
荷兰土人仆从兵进攻的队列动摇了一下,但在随后的荷兰雇佣军的威逼之下,壮起胆子又向前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