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回忆着言竣的招数,左手钳住她手腕,反手一拧,剑刺从他头顶划过,转而化成一道冷光,在她曲肘间反逼她自己空门,眼看就要将她封喉绝命!
千钧一发之际,她手仍是不松,眼见着就要破开喉间肌肤,慕白只能强行收力,左手尚且还握着她的手腕。
他眉梢微挑,面带疑惑:“你不是应该松手的吗?”
夏初与言竣决斗之时,千钧一发之际,她确实毫不犹豫的松了手,任其剑刺‘哐当’落地。
武器脱手于决斗中的人而言,实乃奇耻大辱。
可她保了条小命,当时并不以为耻,眼下却不知为何,就是不愿在他面前松手。
她挣脱慕白左手的钳制,闷声说了句:“我不想松手。”
夏初的手腕在他的掌心挣扎,那种奇异的温度象藤蔓一样蜿蜒钻入他的心脏,他跟着重复呢喃了一遍:“我也不想松手。”
“嗯?”
夏初这一声带着些许娇嗔,仿佛在他心间落下一颗石子,砸得他思绪浑浑,如浪扑打。
她似乎泄气的又扬了扬手腕:“好嘛,我松就是了,后面又该如何破解。”
慕白醒过神来,知道她误以为他是在斥责她刚刚的不放手。
他骤然松开紧握她腕间的手,看着那里的肌肤一圈晕红,张了张嘴,又咽下,抿了抿唇,方才示意她做出刚才一样的姿势。
只是,这回换成他被她反剑封喉。
“你的剑法本为迅猛势不可挡,颇有些江流奔腾,浮沉瞬息抽水断流的意思,眼下的剑刺做不到大开大合,却可以引大江入小流。”
慕白左手抓她手臂,转身而背,身肩一卡,一记漂亮的过肩摔。
只是没有让她摔落在庭院地上,而是在她触地之前,伸手揽了她的腰肢,手臂一带,青丝飞扬间,夏初再次比他兜进怀里。
“这招,不是那个示范吗?”
夏初眸光一亮,这招慕白曾经用在寒飒身上。她见过,也在寒飒身上用过。
“是,你要灵活运用,不要拘礼于特定的一招一式,剑法路数虽然各有不同,但能融会贯通,总有一天,你会运用自如。”
慕白说的温声详细,不着痕迹的松开揽着她腰际的手,在遍植的梧桐花树间,一瞬不瞬的望着她,那双凤目里的眸光,足以令世间万物沉醉,也让夏初失了神。
他却最是见不得她这种失神的模样,只觉心肺被荆棘来回碾刺,却仍是固执的看着她,轻声问道:“我……是谁?”
夏初扬起的眉眼弯了弯,伸手点在他眉心:“慕白,你傻了不成?”
他的身子瞬间僵住,自己的名字此时从她口中被唤了出来,仿佛有着万物复苏的力量,让他心底破土而出了一株嫩芽。
因那眉心指尖的一点触感,直直点在了他的心上,又仿佛浇灌上了甘霖雨露,让那株嫩芽野蛮生长。在他纠缠难解,失落于冬末替身的思绪里,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
她站在剧烈的阳光下,欺雪的肌肤白得几乎刺眼,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的容颜,就连颊边也显出梨涡,那些她曾经喂过最甜的樱桃,去了其中酸味,也甜不过这一声软语呢喃的唤称。
他闭了闭眼,捉住她食指放在胸前:“我傻了,你再叫我一声。”
“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