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话说的,西玟长老哪里能拒绝,片刻功夫就给他取了仅存的那一根来,口中还不忘对他连连相谢。
慕白正气凛然的接了过来,启明时分又偷偷摸摸翻墙去了梅园,给她系上的初衷,也只是因为,若是有个万一,在他寻找九瓣沙华的途中,遇到了冬末的线索,也好及时告知于她。
这么一想,慕白方才系的心安理得。
至于不告而别,本也没什么可告别的。
他素来不喜相交,和梓穆是君子淡如水,和凌云也谈不上交情,若论起来,也只有当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恩怨。
至于夏初,他不喜欢那种无法自控的例外。
不别,也罢……
她撇下的万般柔情,是他拾不起得万种思量。
清玥身上还有他要的残瓣,那魔神身上似乎也有,他眼下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加倍用来修炼。
也好在他们重现踪迹时,有能力持剑相向。
“小殿下,这才刚坐下一盏茶的功夫,你怎么就起来了?”
寒飒如今又重新开始了近前侍候,原本正在外间偷着懒,见他从房内走了出来,面色怔了一怔,赶忙迎了上去。
“练剑。”
慕白咬牙切齿扔下两个字,御风朝着因布湖畔而去。
“诶?”
寒飒摸了摸脑袋:“不是刚从那……才回来的吗?”
他抬脚追了上去,心中腹诽,殿下自从万戈回来后,真是越发的不好伺候了。
他还没来得及怪慕白当初撇下他,就见他面色分外沉郁,当下连夏初去了哪儿,也是憋在心里不敢再问。
这些日子里,慕白除了修炼再不多言一句,往日里自己也算与他亲厚,可回来的这些日子,细数下来,加上刚才的那句‘练剑’,拢共也只有四句。
寒飒是个跳达的性子,日日里被他这么冰着,对于夏初着实想念的紧。
而身处轩辕山的夏初,一通畅快的谩骂后,也惦念起了寒飒。
不知道他每日里,有没有帮慕白的棘蔹茶里浮上几朵灵蒲,有没有给他摘取新鲜的樱桃,有没有给他焚香,有没有给他烹茶……
若是身处宗南岛的寒飒,得知夏初是这般念着他,也不知会不会激动的握上小拳拳,再骂上她一句厚此薄彼。
夏初泄完了愤,又开始惦念起了慕白的好。
只不过,她这会儿没有抚着手腕喃喃自语,而是手中凝出了一把灵剑,在院落里挥洒开来。
夏初这厢的院落里枝叶簌动,百鸟惊飞。
慕白那厢在因布湖畔芦苇摇曳,落花纷飞。
少女是青丝飞舞,红裙翩跹。
少年是乌发泼墨,白衣落雪。
两人隔着万水千山,一招一式,一挑一刺,却如出一辙。
说不上是不是巧合,夏初练的是他教的剑法,而他众多剑法中,偏偏在此刻,舞了这一套。
她如抽水断流,剑气刚硬霸道。
他如游龙之势,锋芒含霜覆雪。
最后两人同时一挽剑花,刹那万匹剑光,恍若星辰遥坠。
灵剑消散之际,他看向了轩辕山的方向。
而她,看向了宗南岛的远方。